从长孙无忌的语气中,李承乾感受到了真诚。
不管将来彼此间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子,至少在当下,长孙无忌并没有害他的意思,聪明的李承乾甚至从他的神态之中看到了长辈对晚辈的宠溺。
所以,李承乾决定按照他的建议去做,哪怕他并不喜欢与李老二对话,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好似能看透他的内心,让他产生一种身份随时都会被揭穿的感觉。
回到西池院,长孙祥,纥干承基、云熙等人看到他的时候,明显长出一口气。
李承乾觉得有些好笑:“干嘛那么紧张,上个早朝而已,又不是上刑场。”
长孙祥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着:“殿下,事情过去了?”
“嗯,暂时算是结束了,回头你去一趟内侍省,把户部拨过来的钱提出来。”
李承乾接过云熙递来的帕子,擦了把并不存在灰尘的脸,然后指着杂草丛生的院子:“纥干承基,让人把院子里的草都除了吧,那两颗柿子树给孤留着,结出来的果子也不要动,等成熟之后孤有用处。”
纥干承基愣了愣:“昨天不是说这些草都要留着么?”
李承乾摆了摆手,他对纥干承基没什么好感,这货看似粗豪,实际上小心思颇多,用比较江湖一点的话形容,就是吃里扒外的二伍仔。
根据史书上记载,贞观十七年那次造反之所以会失败,就是因为被纥干基承出卖的原因。
而且,纥干承基出卖整个东宫的理由也很奇葩,这货竟然是被齐王李佑造反所牵连,惊恐之余选择告发的。
明明是东宫的属官,却被齐王李佑造反所牵连,这说明了什么不言而喻。
感受到李承乾的冷漠,纥干承基灰溜溜带着人干活去了。
人多力量大,院子里的草很快就被清理完了,其间收获野味无数,光野兔就有三只,还有一只不知从什么地方跑来的狐狸,手臂粗的蛇抓了两条,老鼠无数。
这些东西李承乾都丢给那些军士处理了,看这帮老兵油子乐呵呵的样子,估计放生的可能性不大。
叫过侍女云熙,李承乾朝着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老兵油子们弩弩嘴:“去给他们拿两坛酒。”
“诺!”
云熙很漂亮,皮肤白皙,鼻梁高挺,柳眉杏目,就算不施粉黛眼睛周围也总是带着一圈淡淡的粉红色,也就是传说中的桃花眼。
李承乾曾听人说她好像是前隋云定兴的直系血脉,但并不清楚具体是什么关系。
这种事他无意深究,更没无聊到去给云定兴平反,或者放云熙出宫给她自由,这个世界上可怜的无辜之人太多,照顾不过来的。
更何况,天下还有什么地方比在他身边更安全呢?
听着远处老兵油子们压抑着的欢呼声,李承乾微微一笑,转而开始琢磨应该怎么去找老头子‘认错’。
直接去肯定是不行的,一来太过生硬,二来李承乾并不觉得自己真错了。
那么……
带些礼物过去表表心意?
这个可以有,老爹当皇帝了,儿子去表示一下孝心,然后大家心照不宣的把事情翻篇,挺好的。
可问题又来了,拿什么当礼物呢?
花钱是不可能花钱的,老子都已经穷的出租太子之位了,哪还有钱买礼物。
要不……就刚刚抓的兔子?
看着挂在柿子树上晃来晃去的兔皮,李承乾默默打消了这个念头。
噗通。
重物落水的声音突然吸引了李承乾的注意力,声音是从之前被杂草遮住的池塘传来的,没了杂草之后,可以清楚的看到池子里满坑满谷的锦鲤。
嘿,你说这不是巧了么,想什么来什么。
看到满池子一尺多长的锦鲤,李承乾一朝顿悟,就它了,糖醋鲤鱼。
“什么?糖醋鲤鱼?”
半个时辰之后,从内侍省领了钱,急急忙忙赶回来的长孙祥看着装满滚油的锅灶,以及案板上被去腮刮鳞的锦鲤,差点直接疯了,急吼吼拦住李承乾:“我的殿下啊,咱可不敢这么干啊,国朝律,取得鲤鱼即宜放,不得食,贩卖者杖六十……。”
正在准备将鱼下锅的李承乾扭过头:“然后呢?”
然后?哪里还有什么然后,六十板子下去,人就没了。
长孙祥都快哭了,觉得这两天过的,比这一辈子都特么刺激。
“殿下,听臣一句劝,这鱼您真不能吃。”
但,长孙祥的劝说还是晚了些,李承乾已经把鱼放进锅里了,刺啦一声,油花四浅。
完了,长孙祥一屁股坐到地上。
这次死定了。
连带上次,二罪归一,这特么还不得凌迟啊。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租太子之位的事情皇帝陛下没有追究,但这事肯定不会那么容易结束就是了。
李承乾在忙着给鱼定型的同时,瞥了一眼长孙祥,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笑道:“行了,赶紧起来吧,实话告诉你,这鱼是给父皇准备的,孤可没准备吃。”
咯喽。
李承乾不说还好,一说鱼是送给李二的,长孙祥白眼一翻直接吓晕了。
这下完犊子了,非被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