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拂晓时刻。在无辜被牵连的宾客们预备动身离开这座宅子时,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再一次响起。众人的心跳齐齐漏跳了一拍,惊惶的表情中写着畏缩。
“……你看见了吗?东厢房那几个,好像是被活活烧死的。好奇怪,明明昨夜里也没有发生走水失火呀!”
“对啊,凶手该不会是先把他们烧死了然后再带回来丢到房间里吧?”
“怎么可能!你看这唐门守卫森严的,有人能悄无声息地闯进来吗?”歌舞团中的头牌“女明星”扭了扭腰肢,靠在窗边卖关子似的压低声音道:“我倒是觉得应该是这宅子啊……闹鬼!”
“嘘——”
以为她能说出什么建设性意见的其他人撇了撇嘴,团长不轻不重地呵斥道:“这些话可别乱说,我可从来都没听过唐门有什么闹鬼的传闻!”
一直被捧在手心里的“女主角”闻言傲慢地翻了个白眼:“团长你没听过又不代表没有,我看多半是这唐门的人杀孽过重,那些死去的人都回来报仇了。”
她说完也不管中年团长那难看的脸色,摇曳着身姿风情万种地坐下,嘴里轻轻哼着一曲江南小调。
被顶撞了一番,团长却也没再说什么训斥的话,他看向其他人:“昨晚东厢房和西厢房都有人死了,待会儿那些探员应该会来,他问的问题你们如实回答,如果没人牵扯在里面的话我们今天就可以离开这儿。记住,这里是别人的地盘,唐门这条地头蛇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你们……”
他的眼神定定地落在了几人身上,厉声警告道:“说话都给我小心点!”
语罢,他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开了。
歌舞团的众人面色各异,或担忧,或惊恐……众生百态。
躲在角落里的阿蛮和老丁对视一眼,低声道:“西厢房也死人了?”
昨晚他们是商量着要动手再制造一起命案,好让那些探员迫使有嫌疑的人留下。但——明明还没来得及动手啊……
不知怎么的,说着说着他们三人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早上歌舞团的其他人来叫人一起集合时,鱼姐还差点被发现。
“不知道。”老丁将几个情绪波动较大的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可能是赵婆子他们动的手吧。”
提示的隐藏信息又不难理解,他们这些“试炼者”们也不是坐以待毙的性子,想到一处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没想到……
混沌的眸子轻轻闭上,长长的叹息声若有似无。
老丁皱了皱眉:竟然还会接着死人,而且死法完全不同,是有两个凶手吗?那恶鬼又是哪一个?珍宝又指的到底是物品……还是说,人呢?
一个个的问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老丁心里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真正的危机,似乎马上就要来临了。
“赵婆子?!!”阿蛮下意识地站起了身,面露警惕。
跟在鱼姐身后走进来的老妇人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嗤笑了一声。
“阿蛮。”鱼姐示意他坐好,轻声解释道:“野狼失踪了,赵婆子是来寻求合作的。”
面容苍老但行动却并不迟缓的老妇人接着道:“情况你们应该也知晓。东厢房的那个外国使臣和昨夜留宿的几名商人死了,还有几个西厢房的律师和医生被射杀。我和野狼本来是打算袭击住在我们左边的那名律师把事情再闹大一些的,但今早我过去的时候,那名医生死了,而野狼也失踪了。”
“他昨晚没回来你没有去查探情况?”老丁抬头紧紧地注视着她,“为什么今早才发现?”
他的语气很不客气,不过赵婆子也不在乎。他们所处的两个组织关系说到底也那样,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关卡中,没有一口气拒绝合作甚至落井下石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赵婆子:“我本来在房间里等着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睡着了。”
突然、睡着……
老丁的眼神一凝,他转头看向川启:“你也?”
“我也是。”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显得有些不正经,但那郑重的语气和神态却又表现着他的真实:“我正准备从那位王会长的屋子里出去,脑袋突然懵了一下,然后眼皮子上下打架也晕了过去。今早醒来的时候我还正躺在那间屋子的床上。”
“这么一看……”川启的视线扫过其余五人,“大家昨晚应该都有同样的经历咯?嘿,幸好我倒的地方是在床上,要不然睡一夜我这脖子可受不了。”
“你们年轻人倒还好。”赵婆子双手撑在拐杖上,接话道:“我这老婆子坐了一夜,今早脊椎疼得那才叫一个难受,差点都站不起。这才叫折腾……”
几句像模像样的闲聊是干涸之地无意间降下的雨露,并没多大作用。
这才进本的第二天,却已经死了一大群npc,参加的十四个人现在九个下落不明,再加上目前根本毫无动静的副本进展……怎么看,都是一副要玩完的节奏。
“……那个医生的死因是什么?”
抓着几张白纸上下摩挲的老丁根本没察觉到凝滞紧张的气氛,脑海中一道灵光飞速闪过,他倏然抬头眼睛发亮地看向赵婆子:“就野狼去袭击的那个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