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德被宛如飓风席卷过的书房震惊得瞠目结舌。
原本他还不相信凌熠回来了,眼前这幅景象让他不得不信。除了凌熠,还有谁有胆量——或者说有能力把殿下的书房霍霍成这样。
宽敞桌面只剩几本书在桌角摇摇欲坠,凌乱无序的文件散落一地,上面布满鞋印和褶皱,被践踏得面目全非。
请他来帮忙的仆人求助道:“唐德队长,殿下醒来后可能还要用到这些文件,您能把它们复原吗?”
唐德机械地转过头:“你觉得我长得像复印机,还是时光机?”
仆人面露难色:“那就只有等殿下起来再请示了。”
他指指光秃秃的窗户,表示昨天奥瑟殿下用窗帘把人裹着抱回寝宫:“我估计没有个三五天,殿下是不会出来的。”
“用不着三五天,殿下今天有个必须召开的会议,大不了我把会议地点改到这里,两个小时还是抽得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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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下宛如藏了不安分的猛兽起伏不停,床头的手机不甘心地响个不停。
铃声响得过于执着,从被子下伸出一只手,电话接通后,寝宫里响起极不耐烦的声音,“什么事?”
还没等电话那头的人回话,坐在他身上的人抢过手机,看也不看挂断,随手撇开。
手机落在厚重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半点动静。
凌熠把掀开的被子往头顶一罩,遮住旖旎的春光,被子下又开始令人遐想的律动。
寝宫的窗缝被毛茸茸的脑袋强行拱开一条缝,巨大的爪子扒开窗子,不速之客潜入房间,最后挤进去的是肥硕的屁股和灵活的尾巴。
它瞄准床上动来动去的怪兽飞扑,引发一声尖叫,凌熠裹着被子向一旁栽倒。
“啊!……小白!”凌熠定睛一瞅,气得拍了下它的大脑袋,“差点被你吓萎了!”
小白不懂人类的世界,摇晃着脑袋往凌熠怀里拱,像幼崽见到阔别已久的母亲一样埋头撒娇。
凌熠被它的毛弄得好痒,边咯咯地笑边胡噜它的头:“痒死了!几天不见你怎么长这么大了?”身长都超过他的一半了。
奥瑟往上挪了挪身子,靠坐在床头,揪着他的用词讽刺。
“几天?你再晚几天见它,它长得比你都大。”
小白施展完铁头功,又开始炫耀自己的钢牙,轻轻含咬住凌熠的手臂左右摇摆。
“喂,你怎么还咬人呢?”凌熠跟奥瑟告状,“殿下,您看它咬我!”
奥瑟幸灾乐祸:“人始乱终弃,人坏。老虎咬人,老虎好。”
凌熠乐不可支,抱着小白滚到他身上。
“您又是从哪学了这么多新词,再这样下去我的黑话储备就要跟不上您的学习速度了。”
奥瑟顺势扶住他,在他屁股上拍了一把:“你把我手机扔哪了?”
凌熠伸长手,从地毯上捞起奥瑟的手机,嘴里抱怨着:“谁呀,一
直打电话,易感期都不让您休息。”()
有个非开不可的会,奥瑟扫了眼消息,地点改到希尔德贝里了。大概是唐德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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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熠努起嘴,明显不大高兴,不过还是带着小白一起从他身上滚下来。
奥瑟收拾妥当,临走前在他垮起的脸上落下一吻:“我很快就回来。”
奥瑟走后,凌熠一个人跟小白玩了会儿,心情逐渐烦闷。
他强撑着爬起来,冲了个澡,去了兰泽的实验室。
兰泽给了他一封信,是泰莎寄过来的,信上写的是普通内容,在信纸的花纹上用蜂族文字做了暗号,告诉凌熠她已顺利回到蜂巢,希望凌熠也能尽快回去跟大家团聚。
凌熠把信在酒精灯上烧了,跟兰泽聊起皇宫见闻。
“皇帝的病很蹊跷,人人都说他中了蜂毒,可贝尔叔叔的笔记上明明记载了,蜂毒要么全解,要么不可解,从来没有既解了毒又留下后遗症一说。
“而且他的样子看起来就像免疫力造成的身体虚弱,蜂毒作用在神经系统,也会破坏人体免疫力吗?皇帝中蜂毒这件事到底是谁下的结论?”
兰泽:“就是皇家医学院的卡洛院长。”
“我记得卡洛院长也是卢乎伦的人。”
“是他手下非常得力的干将。”
凌熠若有所思:“席恩叔叔也说过皇帝中毒的时间很不寻常,恰巧在内阁为蜂族灭绝法案投票前夕。如果不是皇帝突然中了这个毒,这个法案未必会通过,蜂族也不会遭受灭顶之灾。”
他更确定的是,蜂族一个久居边陲的稀有种族,自给自足,没有利益冲突,根本没有理由毒杀帝国皇帝。
他托着下巴问:“兰泽医生,你有机会见到陛下吗?”
“陛下是个疑心很重的人,连皇家医学院的医生都信不过,只有卡洛院长一个人能为他看诊。他日常吃的药,也是院长负责调配的。”
“原来殿下疑心重是遗传自这里。”凌熠小声嘀咕。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陛下不得不召见你?”他又问。
兰泽认真想了想:“卡洛院长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