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太头疼的想哭。
宋婉和宋一鸣进来时,看见的就是客厅里这乱糟糟的一幕。
什么茶杯瓷器都被刚刚傅清友跑来跑去的时候给打翻了,一地的狼藉,佣人们躲在边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闹什么,再闹我就把你给赶出去!”
傅光明从楼上下来,喝了一声,原本还在哇哇大叫的傅清友被自己父亲这把威严中又带着冷肃的声音给震住,一下子就不敢再造次了,委委屈屈地蹲在沙发后面,不敢再出声。
傅太太心疼儿子,看着傅清友被吓到了,不由又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你冲儿子凶什么凶啊,有本事你冲罪魁祸首凶去啊。”
宋婉知道她是在说自己。
宋一鸣把带过来的礼物交给傅家的下人,那边,傅光明站在楼梯口,声音沉沉,“有什么事情到楼上书房来说吧。”
“婉婉,你在楼下等一会儿。”
宋一鸣拍了拍宋婉的胳膊,“爸一会儿就下来。”
宋婉点点头。
宋一鸣跟着傅光明上楼去了,傅家这会儿乱作一团的,自然也没有人过来招呼宋婉。
那边,傅清友不情不愿地坐在沙发上让医生做检查。
傅太太在一旁紧张地问,“医生,怎么样,我儿子他、他……”
她想问,她的儿子是不是真的,这辈子都没有恢复智力的可能了?
傅家经受一连串的打击之后,是大不如从前了。
可是好歹,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么一份儿家业,等将来他们夫妻都走了,可怎么办?
医生摇摇头,“傅少爷现在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就是……”
傅太太懂他的欲言又止,心里一凉,抬手抹了抹自己的眼睛,“行,我知道了,今天麻烦您了。”
比起前几天在医院里的声嘶力竭,傅太太已经收敛了许多,这几天她被儿子磨的都快没脾气了。
佣人送着医生出去。
刚刚因为受了惊吓,傅清友这会儿整个人都闷闷的,坐在沙发上不说话,也不吃东西,一个人低着头好似在生闷气。
傅太太哄了他一会儿无果之后,正想着叫佣人拿些吃的过来,抬头就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宋婉。
这才想起来,宋家父女是来‘拜年’的,宋一鸣这会儿还在楼上的书房里和自己的丈夫谈事情。
傅太太眉尖立即就倒蹙了起来。
宋婉一时有点尴尬,不知道是不是该过去同傅清友打个招呼,说说话。
不过她脚步刚抬起来,傅太太就喝住了她,“不许你靠近我儿子!”
“……”
傅太太如今,是恨不得把她当成洪水猛兽了。
宋婉讪讪地不再向前,只是抿紧了唇瓣,抬眸去看傅清友。
傅清友黑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懵懂和无辜,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正在生气的孩子。
他抬眸朝宋婉看过来的时候眼睛里都是怯生生和小心翼翼,又带着一点点的好奇。
宋婉心里有些发酸,傅清友会变成这样,她至少有一半的责任。
只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
宋一鸣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爸——”
宋婉看着他脸色微绷,也不知道自己父亲和傅光明谈了些什么。
“走吧。”
傅光明并没有下楼来,宋一鸣冲沙发上脸色阴郁的傅太太微微点头,“告辞了。”
等宋家父女离开之后,傅太太才冷嘲热讽地哼了一句,“走着瞧好了。”
……
一直到上了车里。
宋婉看着宋一鸣一直绷着的脸色,也不敢开口问他退婚的事情。
车子慢慢的驶离傅家的别墅范围。
外面下了雨,宋婉正出神地看着外面湿漉漉的地面,宋一鸣出声了。
“婚事已经退掉了。”
“……”
宋一鸣无意多说,只是淡淡地道,“等过两天你就去香港看看你母亲吧。”
“可是……”
宋婉还想再说点什么,宋一鸣却是摆摆手,然后闭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
……
和傅家的婚事退了,宋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宋一鸣给她买的是初八下午飞香港的机票,他已经提前和香港那边打过招呼了。
初七一早宋一鸣就应了老朋友的邀约,去了休闲山庄泡温泉去了。
宋婉收拾好了东西,下午的时候接到了慕烨的电话,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宋婉答应了。
就趁着今晚的机会,和他说清楚吧。
这些天来宋婉想了许多,她不想再出国去念书,如果可以的话,她倒是想一个人出去走一走,看一看,去不同的地方,领略不同的民族风情。
走的地方多了,心境也会有不同的变化,到那时,她或许就会变得更加成熟,不再只是拘泥于感情的世界里。
宋婉几乎都忘了,她以前是不婚主义者来着。
可是好像自从遇到慕烨之后,和他纠纠缠缠这一路走过来,她许多的原则都因为他而打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