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没说话。
傅清友看着她在灯光下莹白的小脸，喉结翻滚了几下，压下下腹窜上来的某些火气，冲她点点头，离开了。
直到外面汽车的声音响起，宋婉才回过神来一般，怔怔地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
傅清友刚刚说，宋家和傅家都有共同的利益，所以，他们订婚，仅仅也是为了利益而已，是这样吗？
……
宋婉回去的时候，张妈正在收拾餐桌。
“大小姐，老爷让您去书房找他呢。”
张妈抬手指了指楼上，又压低了声音，“我看老爷今晚心情挺不错的，待会儿有什么话，您好好的和他说。”
宋婉点点头，“我知道。”
她上楼，站在父亲的书房门前时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抬手敲门。
“进来。”
宋父的声音淡淡的，带了些威严。
宋婉推门进去，一下子就看见了坐在书桌后面，闭着眼睛一只手摁揉太阳穴的父亲。
“爸。”
宋婉抬步过去，在书桌前面站定，“您找我？”
“坐吧。”
宋父的声音依然淡淡的，“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宋婉拉开椅子坐下，直觉的，父亲即将要和她说的，一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前段时间公司出了点事情。”
宋父停下摁揉自己太阳穴的动作，睁开眼睛，眸光带着一点点浑浊地看着宋婉，“是傅家帮我们度过了难关。”
“……”
果然是这样。
宋婉搁在自己膝盖上的手一下子就收紧了起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宋父继续道，“所以婉婉，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让你和清友订婚不可了吗？因为咱们宋家欠了傅家的。”
“所以您就打算拿我去还吗？”
宋婉声音涩然，“爸，可我不是您还债的工具。”
“闭嘴！”
宋父忽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看你就是随了你那个不负责任的妈，总想着向往什么爱情谈什么浪漫，那些东西有什么用？能给你衣食无忧的生活吗？！”
宋婉被他忽然来的怒气给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绷紧了自己的后脊背。
“我……”
宋婉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她也有自己的委屈，可是刚刚父亲的话，好像她连委屈的权利都不应该有。
宋父显然还是被她刚刚的话给气的不轻，哼了哼，“工具？宋婉，我把你从小金贵着养大，就是让你这么来气我的？”
“……”
“你以为傅家真的就非你这个儿媳妇不可了吗？那是因为人家清友跟我说，他是真心实意喜欢你的，非你不娶，不然你以为你是香饽饽吗？”
“……”
宋婉默默地听着，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宋父看她这个样子，更是来气，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女儿，所以再难听的话，他也说不出来了。
“你休息两天，然后就去公司上班吧，订婚之前，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要再给我出什么幺蛾子。”
宋父说完就起身出去了。
宋婉一个人坐在安静的书房里，一直枯坐到了半夜。
……
凌晨十二点，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放在床上的手机呼吸灯正一闪一闪的。
宋婉拿起手机解锁，是慕烨发过来的微信。
他发的是语音，宋婉打开，那声音带着几分着急地响起，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
“……”
宋婉思虑良久，最后回复了一句，【我不回去了。】
慕烨很快发了个问号过来，宋婉回复，说她已经退学了，所以不会再回学校去了。
不到几秒钟，慕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宋婉瞪着手机屏幕上的号码，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你什么意思？”
慕烨劈头盖脸的就吼，“什么叫退学了？为什么要退学？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
宋婉靠在床头，指甲抠着自己身下丝滑的床单，“不想念了就退学了呗，哪有为什么啊。”
“宋婉！”
慕烨在那端气的额头青筋凸起，“你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真的没事。”
宋婉拼命地忍住自己的眼泪，故作轻松着语气，“我真的没事啊，你不要乱猜了。”
她越是这么说，慕烨就越是不相信，缓了缓，语气软和了下来，“我不信你好端端的会忽然退学，是不是宋叔叔逼迫你的？”
“……”
宋婉拼命忍着的眼泪，终究还是砸落了下来，砸在自己的手背上。
所有的坚强，所有的隐忍，在这一刻突然就土崩瓦解了。
慕烨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没有再急着追问，而是静默地听着她的呼吸声。
宋婉慌忙抬手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吸了吸鼻子，“我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念你的书吧，马上就要毕业了，你别想太多。”
可是慕烨怎么能不多想？
宋婉忽然退学，他能想到的原因除了宋父之外，没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