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得的是、是什么病?”
医生有些讶然地看着她,“陆太太不知道?”
随即又明白了过来,大约是那位陆先生还没有同自己的妻子说吧。
也是,这样的病,全球罕见,治愈是不可能了,他们医院也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病例。
陆先生不说,大约是怕自己的妻子担心吧。
医生在靳相思的对面坐下,想了想,换了一种比较委婉温和的语气,“陆先生得的,是极为罕见的M型血液病。”
“……”
靳相思一脸的茫然,M型血液病?她从未听说过这种病啊。
“那……”靳相思舔了一下唇,问,“很严重吗?”
“这种病极为罕见,迄今全球也不过只有不到十例出现。病症初期患者会感到轻微的头晕目眩,提不上力气,严重一些的,会吐血,皮肤也会慢慢的变透明,最后,浑身的血液都会变成淡淡的颜色。”
“……这么、这么严重?”
靳相思反应了一会儿,重新把医生的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那,可以根治吗?”
医生看着她,摇摇头,“据记载,患这个病的人,从患病初期到最后,活了三个半月,其他的,最短的,活了半个月不到。”
靳相思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谷底去。
三个半月……半个月……
……
浑浑噩噩的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靳相思看着外面的走廊,只觉得眼前都是黑的。
她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才慢慢的恢复了过来。
回了陆天航的病房。
护士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双小棉拖来给陆宇麒换上了。
陆天航还没醒,小家伙搬了椅子坐在爸爸的病床边,眼眶还是红红的。
“妈咪。”
靳相思心里也难受,尤其是听到小家伙这一声软软的,有些无助的‘妈咪’之后,心揪的更紧了。
“麒麒乖。”
靳相思抬步过去,把小家伙抱进怀里,轻轻地揉着他的头发,“你爸爸会没事的。”
这句话,她不知是在安慰小家伙,还是在安慰自己。
……
陆天航是在半夜醒过来的。
病房里只留了一盏光线浅浅的小灯,靳相思就坐在病床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额际,睡着了。
陆天航蹙了一下眉心。
他只记得自己在酒店的卫生间里,吐了血,怕吓着陆宇麒,所以小家伙在外面敲门的时候他都没敢回应。
再然后,身体越来越难受,他支撑不住,好像……昏迷了过去?
抬眼环顾了一圈,这里应该是医院的病房。
陆天航眉心蹙的更深了。
他就是不想让靳相思知道他的病情,不想让她担心,所以才选择了隐瞒她。
她还是知道了吗?
低低地叹息了一声,陆天航手动了一下,想起身拿件外套过来给靳相思披上。
刚刚一动,女人就醒了过来。
靳相思原本就不敢睡的多沉,所以陆天航一动,她也跟着醒了。
睁开眼睛,四目相对。
浅淡的灯光下,陆天航的脸色依然还是白的厉害。
“陆大哥……”
靳相思见他眉心蹙着,且刚刚好像要起来的样子,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等一下,我去叫医生过来。”
她起身,手腕却被男人一下子握住。
陆天航原本就没有多少力气,此刻握着她的手腕,力道松松垮垮的,靳相思停住脚步转头看他。
“能、给我倒杯水吗?”
陆天航唇角牵出一抹笑意,只是他脸色太过苍白,这样一笑,反而有些瘆人。
“好。”
靳相思转身去旁边的桌子上倒水,过来的时候陆天航已经坐起来了。
她拿着水杯,看着男人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脸,最后还是找了个干净的勺子过来,一勺一勺地喂他喝水。
陆天航一直在看着她,灼灼的眸光里都是滚烫。
“你都知道了?”
“……”
靳相思喂他喝了半杯的水,把杯子轻轻地放在旁边,抿着唇点了一下头。
“你不该瞒着我的。”
靳相思看着他,“陆大哥,这么大的事情,你以为你能瞒着我多久呢?”
陆天航自嘲地笑了一下,“我没想过要瞒你多久,但至少,要过了今天。”
靳相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今天是苏柒夏开庭的日子。
“而且,”陆天航顿了一下,继续道,“相思,明天……我已经买了回纽约的机票。”
“……”
靳相思震惊抬眸,“为什么?”
她下意识问出来的,问完之后忽然觉得不对劲。
“你、要带着麒麒一起回去?”
那……她呢?
虽然、虽然一直以来,她都在强调着要自己独立,不要总是事事都依靠他,可是、可是现在听到他要离开了,靳相思的心里,忽然就五味杂陈了起来。
“是,我带着麒麒回去。”
陆天航看着她,“相思,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