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太太的丧礼很隆重。
几乎大半个商界的人都来了。
灵堂设在慕家老宅。
靳相思因为挺着肚子不方便,所有接待适宜都是慕家兄妹和慕桦在操持着。
靳相思和阿琴管家在二楼慕老太太生前的卧房里整理她的旧物,一件一件的,该烧的烧掉,烧不掉的,都收进了纸箱里。
慕老太太的东西不是很多。
首饰之类的加起来百来多万,除了一套祖传的翡翠首饰留给了靳相思之外,其他的,都给了慕桦和慕思悦。
股份给了慕思悦百分之三,剩下的一些产业,遗产里都做了分配。
慕家兄妹,靳相思,慕桦母子,都分了大头,剩下一些零散的,都分给了慕家的旁支们。
慕家旁支众多,自然都是有微词的。
慕氏这么大一家公司,他们没有股份,虽然每年年底都能分到一大笔不菲的钱财,但人总是贪心的。
有了钱,自然就想要更多的钱。
阿琴管家因为慕老太太的离世,打击很大,昨天强撑了一天,但毕竟因为年纪大了,就有些撑不住。
靳相思叫了其他的佣人送阿琴管家去休息,她下楼了一趟,看着慕斯宸一身黑衣地站在灵堂里,看了会儿,又转身上楼了。
慕老太太的房门半关着。
靳相思推了一下门,却看见房间里多了一个人,半蹲着在地上的纸箱里翻找着什么。
“谁?”靳相思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房间里的人是谁之后,只觉得后背都起了一层的寒毛。
是三堂叔。
靳相思只觉得胃里有点翻滚,握在门把上的手条件反射地松开,身体往后退了两步,抿紧了唇瓣,语气冷冽,“三叔在奶奶的房间里做什么?”
三堂叔慕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会儿大家都在一楼忙碌,二楼这里没有别人,慕起落在靳相思身上的目光,顿时就变得肆无忌惮了起来。
靳相思被他这种目光看的浑身都不自在起来,这个时候转身想下楼又显得太没有礼貌,她只能干站着。
“原来是侄媳妇儿啊。”
慕起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是猥琐的。
他抬步走出来,“我这不是怕侄媳妇儿你会累着,想帮帮忙么,所以上来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收拾的。”
“不用麻烦三叔了。”
靳相思一只手扶在后腰上,强忍着胃里的恶心,扯了一下唇角,“楼下来了不少吊唁的客人,三叔要是有空,麻烦到楼下去看看,帮帮忙吧。”
慕起就笑了一声。
那落在靳相思身上的目光越发地放肆起来,“楼下自然有人招呼着,我看,我还是留在楼上陪陪侄媳妇儿你吧。”
“……”
靳相思一句“自重”还没说出口,那边,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慕思悦一身黑裙,从楼梯口过来,看着慕起这副来不及收起来的猥琐嘴脸,冷哼了一声。
“哟,我前几天还听说三堂叔在回家的路上被人给打了,没想到好的这么快啊?”
慕思悦故意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慕起,“我还听说,三堂婶最近天天陪着三叔您去医院,不知道您老这是得了什么病啊?”然后做了个惊讶的表情,“不会是梅毒吧?”
靳相思:“……”
有时候,她是真的特别佩服慕思悦的嘴巴,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人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慕起脸都黑了。
这阵子他身体确实有些小毛病,但那只是纵欲过度的小亏损而已,怎么可能是梅毒这么严重!
“思悦,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慕起黑着张脸,“我看你是没教养!一般的正经女孩子家家的,谁会把‘梅毒’这两个字挂嘴边儿的?”
“我有没有教养还轮不到您来评判,至少我还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呢。”
慕思悦站在靳相思的面前,冷笑,“还是三堂叔觉得,我现在去把我大哥叫上来,让他来听听您老人家刚刚和我嫂子说了什么话?”
“不、不用了。”
慕起也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儿,刚刚就是言语上占占靳相思的便宜,真要动手动脚的,这里毕竟是慕家大宅,他还没有那个胆子。
对于慕斯宸这个侄子,慕起还是不敢直接招惹的。
他之所以敢在言语上占靳相思的便宜,也就是料定了靳相思不敢张扬出去,毕竟名声对于女人来说,尤其是豪门贵妇,名声更是重要。
慕起沉着个脸,转身下楼去了。
靳相思松了一口气,对慕思悦开口道:“谢谢你啊,刚刚要不是你,我就……”
慕思悦打断她,“走吧,大哥让我上来带你下去,你一个人待二楼也不安全了,还是下楼去好些。”
靳相思抿了一下唇,“思悦……”
她知道慕思悦对她的隔阂来自于慕老太太给她的那些股份,但很多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什么都别说了。”
慕思悦淡淡道,“你是我嫂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在奶奶的心里,你的地位比我重要,这也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