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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魏振刚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要更清楚。
小的时候起,她哥哥大强总是会带着她和魏家、刘家的孩子们泡在一起,她年纪是最小的,魏家的三个姐妹都会格外照顾她,她也喜欢黏着她们,“如楠姐、如楠姐”的叫着,一叫是十几年。
但魏振刚和他的三个姐姐不一样,他是魏家唯一的儿子,自小就被惯得满身臭毛病,再加上掉进水里落下病根后,更是颐指气使到了极致。
就仿佛谁都亏欠他,连过路的乞丐都得对他毕恭毕敬,否则,就是对方的不是。
魏家人没一个敢惹他的,就打着到了外面,大家也忌惮他的病,生怕惹他犯了疾,也都是尽量能忍让便忍让,忍不了的话,躲着点总归没坏处。
周二兰打小就觉得魏振刚怪的很,长得不算丑,个子也高高的,唯独佝偻着,还总是咳嗽个不停,令她觉得他并不健康。
“我长大后可不要嫁给像他那样的人。”周二兰很早就下定了这决心。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风水总是轮流转的,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轮到魏家门内,成了魏振刚的老婆。
她倒是千方百计地想要摆脱他,可她的苦衷令她再没有那样的机会——直到魏如楠在这一刻对她发出了邀请的信号。
“你难道不想摆脱魏振刚吗?”
对于周二兰来说,这样的一句话无疑是雪中送炭,是她在黑暗深渊中见到的难得可贵的光。
“如楠姐,我——”周二兰欲言又止,她怕,怕得多,怕魏如楠到底是血浓于水,会在最后偏袒魏振刚;更怕事情成不了,她白白被不切实际的希望累了身。
“你放心,我不会偏袒他的。”魏如楠就仿佛是看穿了周二兰一般,她很真诚地承诺道:“如果真相是我想的那样,我不仅要亲手把他送进去,我还要让他为他所做的一切都付出十倍的代价。”
周二兰困惑地蹙了眉:“真相?”她不太明白似的,“如楠姐,你说的真相,是什么意思?”
“撞死我丈夫的那辆车是桑塔纳。”魏如楠的眼神变得黯淡幽深,“而魏振刚开的那一辆车,也是桑塔纳。”
周二兰的表情一瞬间展露出惊愕,其中又掺杂着不安,她几乎是立刻说出:“你……你已经听说那天的事情了吗?”
“那天的什么事情?”
周二兰有些难以启齿似的,“姐夫出事的那天,我刚好在现场,那辆车我看见了……车上的人,我其实也看清楚了,但我害怕警察会多问,就撒谎说没看清。”
魏如楠急切地追问道:“车上的人是谁?你看到了几个人?”
“两个。”周二兰的眉头皱得更紧一些,“有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另外一个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女人,是刘清春。”
“你果然知道刘清春。”魏如楠握紧了双手,骨节因力度过大而凸起,显露出凝血般的惨白。
周二兰自嘲般地冷笑一声,她终于说出来:“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呢?在我刚认识振刚哥的时候,她就时常出现在振刚哥身边了。”
魏如楠紧抿着嘴唇,她似乎是在这一刻才意识到,自己对魏振刚的生活根本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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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他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因为她比振刚哥大好多岁,所以谁也没有往那种方向想,只觉得她是振刚哥另外一个圈子里的朋友,带来和大家一起玩,反正是凑麻将手的,她打麻将很厉害。”周二兰的语气平缓,没有半点气恼,她不像是在讲述自己丈夫的事情,更说明她对魏振刚原本就没有过多的感情。
“那你早就清楚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了?”魏如楠问。
周二兰的脸上没什么特殊的表情,她点点头:“总在一起玩的那些人都知道这件事,振刚哥也从不遮掩,刘清春那性格更是张扬,全然不背人。但大家也会议论她是个有妇之夫,又比振刚哥大10岁,实在是不太妥当。”
“他们两个多久了?”
“差不多5、6年了吧。”周二兰掰着手指算,“到现在的话,刚好是6年。”
魏如楠不敢置信道:“魏振刚在和你结婚之后还没和她之间断掉?”
周二兰的笑容略显无奈和苦涩,“怎么可能会断呢,振刚哥和她的感情要比和我更深的,昨天晚上我还看到刘清春开车送振刚哥回来楼下呢。”
周二兰和魏如楠描述起她看到的昨晚的光景,她昨晚刚好下楼去扔垃圾,走到楼下的时候,看见不远处的树旁停着一辆白色的小车。
由于刘清春每次都会开着不同的车,她最初也不知道开车的人是刘清春。
直到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先下来的人是魏振刚。紧接着,刘清春从驾驶座走了下来,她依依不舍地拉住了魏振刚,鲜红的指甲在他脸颊上流连,魏振刚则是揉|捏着她的腰肢,动作娴熟,她还因此而低笑出声,那声音显得极其不知羞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