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东听了心里一沉,他看不得月塘厂好。但转念一想,那批货卖不出几个钱,再想到这次的丰厚利润,脸上堆起了笑容,“是是是,胡总可是费心了。”
林向前听了,却是喜出望外。原来他想诚恳地说动思文,请她帮忙,现在变成胡总的“命令”,一切都顺理成章了。只是那批货要卖出好价钱,谈何容易。
散会后,苏思文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月塘村。
陈继东立刻组织原料,安排着生产进度,请思文过目。刘洪民带着月塘厂的骨干,配合陈继东定人定岗,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苏思文婉拒了陈继东的晚餐邀请,约林向前和张银根在村里的小饭店聚聚。这正和林向前的心思不谋而合。
三个老同学聚会,气氛热烈,无所顾忌。张银根还带了一瓶酒。张银根有个小运输队,早早结了婚,小日子蛮舒坦。
“思文,你还没结婚?正好我们大林单着呢,要不要考虑考虑?”张银根嘴无遮拦,随口就来。
苏思文脸上一红,林向前心中一喜。
“陈知远也单着,你可以选一个。”这个张银根,总是不会让大林爽。
“滚!你个臭嘴。”思文的脸更红了。
林向前还有大事要办,连忙扯开话题。“你省医院有熟人吗?我想找个专家医生。”
“我姨就是副院长,你要找谁都行。专家医生可比普通医生贵哦。不说这个,喝酒喝酒!”
“还有,胡总说的那批货的事。”
一听是业务上的事,苏思文立刻正经起来。“我当时就想好了,明天我要赶到省城和客户敲定细节。我带他看过那批货了,他没表态,我正好问问他。他不要,其他人也许要呢?你跟我一起去省城,再带几件样品。”
“好!”林向前一口干掉了杯中酒。他觉得他的计划就要实现了,弟弟有救了。
为了要跟苏思文去省城,更是为了那个计划的实现,林向前很早起了床,换了一身一年也穿不了几次的西服,打上领带,擦亮了皮鞋。出门前还关照弟弟,放学了早点回家,别去训练,功课要紧。小林嘴上应着,心里想的却是四天后的卫冕。
思文见到西装革履的林向前时,快要认不出他了。想到是为了见客户,本来就应该这样,也就没有打趣。俩人一起上了去省城的长途客车。
长途客车上,苏思文挨着林向前,一点都没谈到业务上的事,只是仔细地问着这些年林向前过得怎么样。林向前心里有事,胡乱地应付着,只感觉思文挨着他越来越近……
省城大酒店的咖啡馆里,他们见到了那个s国的客户。苏思文和他的业务对接很快就完成了。
林向前不失时机的拿出了样品,可那个老外客户看也没看,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这些货他不需要,也没有其他客户需要。
气氛有些尴尬。似乎一点希望也没有。
这时隔壁桌的一个老外在盯着样品看,林向前立刻拿样品递过去,思文也马上在旁边叽哩哇啦翻译着。原来那老外也是s国的,刚来中国。
思文立刻报了价格,并邀请他去月塘厂看看,明天就去。
月塘厂里,老外仔细地察看着样品,不停地提问。最后,价格只肯出三折。
时间已近傍晚,可无论苏思文说什么,那老外似乎不为所动,三折就是三折。
为了做这批货,刘洪民已压上全部家当。如果三折成交,月塘厂相当于破产了。刘洪民不同意。
就算刘洪民同意了,林向前也不同意。以三折成交,奖金就拿不到,弟弟就没钱手术。月塘厂就会被老狐狸吞并。
小林突然来厂里了,他听说思文姐在,他要拉思文去家里吃饭。他还告诉林向前,学校通知因天气原因,校运动会明天就开幕,他的百米决赛排在后天。
林向前一下子绝望了。
生死时刻就在眼前。即便把弟弟关在家不参加运动会,可还是要手术治疗的。不然以后随时会出危险。
只有以思文的出价成交,才不会失去弟弟。
老天让他重生,不会给他一个没有亲人的人生。有1的希望,也要100的努力,他林向前绝不放弃。
他让思文翻译,从中s国两国刚签订的贸易协定,到目前的海关贸易数据,总之,形势一片大好。
可那老外并无异样。
林向前继续说,中s贸易井喷,市场上现货已经很紧张了,各家厂都已开足马力生产,比如月塘村的红卫厂,生产任务已排满三个月。有现货的,只有月塘厂。林向前越说越激动,喉咙都有点哑了。
这时老外腰间的传呼机响了。去隔壁回电话。
林向前有点气馁了,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
老外回完电话,神色有些急切,他问五折可以成交吗?
林向前跳起来,斩钉截铁地说:“不打折,明天银货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