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继东一听还有条件,心里反倒踏实了,他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花花肠子。 他盯着林向前,一眼不眨。
“陈叔,我刚才说了。第一我不要佣金,第二月塘厂不要利润,第三月塘厂的员工帮你一起做,你付他们工资。”
“你的条件说来听听?”
“我们厂的欠款,你宽限我们三个月。”
原来如此。这小子还是月塘厂的人,他想用三个月的时间让月塘厂活过来。代价是这笔大订单的利润。从讨债场面上发出豪言壮语,拿到了五天时间,再到恒惠公司接下s国大订单,然后整合两家厂共同做货,这一套组合下来,行云流水,严丝合缝。这是一个司机做的事吗?
陈继东重新打量起林向前来。
还是那个熟悉的大林,一八零的身高,这在村里算高个儿了。头发乌黑,有些凌乱。肌肉结实,皮肤色泽健康,略显粗糙。
好像眼神有点不一样了,明亮,坚定,透着一股锐气。这股锐气让陈继东有点警觉,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
“哎呀,你这是为难我了。”他摊开双手,“月塘厂不欠我钱,你叫我宽限什么?”
“陈叔,你就别客气了,我知道你有办法的。”这句话既像客套,又像是有所指。
陈继东心里一惊。他毕竟老谋深算,先稳住阵脚。
“今天你说了这么多,我也算开了眼。后生可畏啊。你容我捋一捋,今天你就先回吧。”
“那好,我先回啦,陈叔再见!”林向前依然有礼有节。
回家的路上,林向前长长地舒了口气。昨天偷看了小林的课程表,今天下午排满了自习课,小林没时间训练的。
两天来进展顺利,他不免有些踌躇满志。明天只等苏思文验厂,就能继续他的计划。
他想到了苏思文,想到了那若隐若现的锁骨……
苏思文接到胡总的任务后,立刻去到中s部,联系了客户。其实客户就驻扎在省城,听到可以去验厂,积极性比思文还高,电话里就约定明天上午赶到恒惠公司,下午去红卫厂。
红卫厂里,林向前刚离开,陈继东就接到了苏思文的电话,要他做好准备,明天验厂。
看来大林这小子刚才讲的都是真的,但做s国客户的货是第一次,一般验厂也有个准备时间,怎么会说来就来?会不会是刘洪民的坑啊?
陈继东拿起了电话,要儿子陈知远明晚一定回来。他要听听儿子的意见。
验厂相当顺利。不是因为红卫厂条件好,而是因为s国国内需求大,对产品质量要求低。验厂条件也低,所以通过很容易。
苏思文报出的价格,让陈继东很心动,如果不是刘洪民设下的坑,应该是笔很好的生意。
随后,苏思文还带着客户去月塘厂溜了一圈。客户以为是去看另一家厂,其实思文想去看林向前的。不巧,林向前不在厂里,去接小林放学的。思文和刘洪民聊了一会,见林向前还没回厂,就带着客户回县里了。
晚上陈知远回家了。陈知远高中毕业后考上了经贸大学,现在省外贸公司工作。他专业知识丰富,长得也是一表人才。
他听了父亲的讲述后,说道:“这是笔好生意,利润丰厚,是咱家红卫厂成立以来最大的生意了。”
他父亲点头称是,他继续说道,“恒惠公司是国家公司,下的订单不会有猫腻。s国国内需求大,质量要求低,正适合咱厂。”
“我们厂设备新,产出快。加上月塘厂的人来,质量也能保证。这单生意做下来,我们厂就获得恒惠公司信任,以后还怕没生意做?”
陈继东没有接话。还是儿子知道父亲的心思,陈知远继续说:“我们现在没有实力收购别人厂的。月塘厂也还没死透。”
陈继东点了点头,儿子的话句句点到要害。读过书的到底不一样。
“这单生意做下来,我们实力大增。大林既不要佣金,月塘厂也不要利润,只是延缓了三个月的还款时间,三个月就能翻身啊?刘洪民已经借不到钱了,即便能接到订单,也没资金生产。”
“爸,这次既然是大林抛出的方案,你去对大林说,如果五天后,不,三天后恒惠公司不下单给我们,刘洪民就把月塘厂押给我们。如果这单生意成了,三个月后不还钱,月塘厂仍要押给我们。那些债主,你都能搞定的,你向他们担保,再做个债权转让手续就行。”
“我就是不明白大林怎么会跳出来,他个司机懂什么?瞎猫遇到死耗子。思文顺手帮了他一把,也是帮了我们厂一把。老爸你放心,只要恒惠下单,我们是赚定了。月塘厂一时半会活不过来。”
“如果你不做这单生意,自己实力没增加,三天后他们还不了债,你叫人去抢东西啊?抢来也是七零八落的,倒不如利用这次机会逼他们。我马上叫我省城的律师朋友做好协议,你叫刘洪民签,不管这单做成做不成,月塘厂都是你的,还不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