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公庄上的管家骑着马在路上飞奔着。
这马是那位死鬼车夫的马,年岁虽然大了点,不过脚力还行。
毕竟以前它每天都是拉着车,现在只用驮着人,轻松了,跑的并不比年轻的马慢
管家很想不通,刘老太公夫妇,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庄上那两位年轻的客人就是太安城里的大官,关键还说是姓赵!
在太安城里,姓赵的,做官的,三岁娃娃都知道是些什么人。
管家想都不敢朝下想。
这中间若是有什么岔子,自己也得陪着刘太公一家玩完。
管家现在本来可以跑的,骑着这匹老马直奔天涯海角,远离刘太公和王麻子之间的是是非非,重新找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可是他没有。
要跑,他早就跑了,就像那些庄客一样,他不用等到现在,谁教刘太公对他有恩,把他当做亲弟弟一样看待呢。
其实他非常能理解刘太公和刘太婆的心思。
他们二老,已经是在把死马当成活马来医了。
他们除了祈祷着庄上那两位年轻的客人,真是有背景有势力的大人物以外,别无他法。
用刘太公的话来说,他就算是死,也不肯把宅子和土地以三十两的价格卖给王麻子。
实际上,在苏逍和随珠公主到刘庄的前一天,刘太公他们一家就已经做好了纵火在家中自焚的打算。
直到公主早上说出那些话来。
左右都是死,何不赌一赌呢,万一菩萨真显灵了呢。
普天之下,无论是谁都会这样的,上到天子,下到小乞丐,只要到了绝路,没路了。
就会把所有的希望寄托于神明。
到了郡守衙门,管家找地方把马栓好,一直在衙门外面徘徊。
他寻思着要怎么开口,庄上的客人让他对郡守说的话,他实在是不敢说,一句都不敢。
那句句都是杀头的话啊,搞不好,这管家能当场血溅衙门口。
“喂,那穿布衣的,你是甚么人?何故一直在衙门口打转?”
最后还是在衙门口当差的衙役先开口问起来。
管家诺诺道:“官差大人,我我是来找郡守的。”
衙役咤道:“你谁啊,郡守大人,是你想找就能找的?”
管家顿了顿才犹豫道:“不是我要见,我只是个传话的。”
“是宫里的人,宫宫里来的人要召见郡守。”
衙役楞了楞,这管家说的可是“召见”两个字。
在建安郡什么人敢召见郡守,那自然是比郡守的官大的人呗。
“等着。”
衙役说了一声,不敢怠慢,快步跑进府衙禀报。
这郡守一听有人召见自己,还是在刘太公庄上召见,当下心中就疑虑了起来。
并连忙叫来了郡丞商量。
关于刘太公的土地一事,他们表面上啥都不知道,其实心里跟明镜似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王麻子承诺过,待到刘家的土地和宅子一到手,就在那搞个妓坊。
到时候获利,自然少不了建安郡守和郡丞的好处。
这可是一块大大的肥肉啊。
要问这王麻子的妓坊为什么不开在城里,要这么大费周折,偏要刘太公家那所宅子。
原因很简单。
王麻子要开的妓坊和城里的那种不同。
他不知道从哪来找到一个渠道,就是装门绑架良家妇女,或者以便宜的价格购买孩童。
这些人都是强行弄来的,自然见不得光。
城里的各种妓馆,人家那里的女子都是自愿的,就算是被自己父母卖掉的人,也是白纸黑子加画押,有理有据,由不得她们不从。
而王麻子那些人就不一样了,大多是坑蒙拐骗而来,若是把店直接开在城里,谁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事故。
所以他才盯上了刘太公那座祖宅。
最关键的一点就是,刘太公家的宅子地处偏僻。
这些被骗来的女子,就算想跑,也难跑掉。
就算有能耐跑掉了,在那荒山野岭的不被饿死也得给野兽填了五脏庙。
还有一点,王麻子开的这种店,玩法很多,因此非常暴利。
就一句话,只要你钱给够了,怎么玩都行,甚至是弄死折磨色都由你。
刚刚好,刘太公家那些土地用来埋尸,可在好不过了。
郡守心中有鬼,自然怕被敲门。
“那老东西,不会是真把事情捅到上面去了吧?”
郡守说着,食指不断在桌上敲打。
郡丞道:“王麻子的人一直盯着,那老头一家,从没离开过庄上,他拿什么捅到上面去。”
郡守沉吟半晌,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