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沈家所有人都没能合眼。
趁着天色还未亮,沈青念将陈婆子与赵婆子唤了进来,把她们的卖身契归还,又给她们二人各拿了五十两银子。
“这三年来多谢两位婆子的照顾,眼下我家已是自身难保,也请两位婆子各自离去吧,”她将卖身契与银钱递了过去。
陈婆子面露忧心,她忍不住开口:“沈夫子,我与赵婆子离去了,那往后你们该怎么办?”
今夜闯进家中那几人,单单从相貌上来看,那便不是普通人,更别说那位同小小姐长相相似的玄衣男子了。
两位婆子虽未听见沈青念及旁人对宋玄的称呼,但心底也是明白对方身份不凡,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招惹的。
沈青念摇摇头,她只交代道:“你们离开后便不要提起这三年中的事,那位公子权势甚大,能保住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今夜你们也瞧见了,他与我并无情谊,更多的是愤恨与不满,还请请二位婆子谨记。”
陈婆子与赵婆子闻言后连连点头,两人将卖身契与银钱接过,便收拾包袱连夜离开了沈宅。
守在暗处的暗卫见状并未阻拦,宋玄只让他们看着沈青念,并未要求他们连同婆子一起看着。
沈青念在门口目送两个婆子离开,夜晚微风浮起,朵朵洁白茉莉随风飘起。
她看向洁白茉莉飘来的方向,两棵大大的茉莉花树上满是绿色,茉莉花却尽数落在地上,显然是被人刻意摘去……
是谁,不言而喻。
这天夜里,宋玄带着人去了江正河府中,将欲行不轨的江正河拿了个现行。
江正河在府中豢养年岁十四的童子女,他命这些女子着轻纱,簪茉莉,在府中大行祭拜仪式。
宋玄今夜心情本就郁沉,当他瞧见江正河将名头戴茉莉的女子压在榻上时,他便拔出长剑,干脆利落的将那江正河给抹了脖子。
锦一跟在身旁只觉后背阵阵发凉。
陛下的眼神阴鸷得可怕,也怪江正河倒霉,明明可多活几日,却偏选在今夜做这等恶心之事。
宋玄不光抹了江正河的脖子,还将江府中养的所谓道长给尽数砍了。
这些道长随意一句话,便令江正河抓来数十名无辜女子。
该杀!
宋玄提着滴血的长剑,他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神色阴沉无比,他眼底有隐隐的血色浮动。
下一刻,他整个人便栽倒在地,眼前一片血色,头痛欲裂。
锦一的惊呼声响起。
陛下像是发病了!
宋玄心底的情绪,并不像表面那般冰冷平静,他是强行将其压制了。
方才见江府中头戴茉莉的女子,那情绪便爆发了出来,他也就理所当然的发了病。
锦一不敢将宋玄带回客栈,怕吓到客栈中的小晏青,便在江府寻了个干净的房间,将宋玄带了进去。
宋玄这次的发病,并未持续多久,很快便沉睡了过去。
他在快要沉睡之时,回想起神医的话,心病需心药,从前他发病严重,是因斯人已逝,无药可医。
如今却是他被挚爱算计,那药,必要为他所用!
偏执而执拗的情绪,逐渐将他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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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沈青念早早便拿着书往学堂去了,她一夜未睡,虽是早已打算好如何做,但她心中却再也无法平静,索性便继续去学堂。
男人只让暗卫看着她,并不会限制她的行动。
“娘亲,你记得早早回来,我想同你一起吃西瓜!”小沈希上前抱了抱自己的娘亲,软软的撒着娇。
小沈希是昨夜唯一安睡之人,小丫头虽是聪慧,但终究只有三岁,在知晓不会与外祖母分开后,便很快睡着了。
沈青念摸摸小沈希毛茸茸的脑袋,答应道:“你乖乖待在家中,娘亲下学堂给你带糕点回来。”
小沈希欢呼一声,高兴极了。
小菊与柳玉柔也收拾好了情绪,嘱咐着她注意安全。
两人也是一夜未睡,但除了双眼有些红肿之外,倒也瞧不出什么异常。
沈青念拿着书离开家,慢慢朝着学堂走去,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宋玄派去的暗卫跟在她的身后。
学堂内。
一众学子见沈青念来了,原本吵吵嚷嚷的学堂顿时一片安静,这些学子都只有七八岁,很是惧怕沈青念这位女夫子。
沈青念将书本放在案几上,她扫了眼座下的十五名学子,照例开始点名。
沈夫子的课上,大家都正襟危坐很是认真。
在沈青念的课上到一半时,她瞧见窗外冒出一个小小的脑袋,是小晏青。
小晏青本是一人待在客栈,早晨起床他见自己的父皇与锦一未在,便以为两人昨夜查案还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