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祸的消息被封锁了。
自媒体的世界流传着一张超跑在高架上雨天打滑撞上电线杆摇摇欲坠的图。
全世界的人都在猜,车里的人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既是富二代还作死都作不死。
丁佳莹看着眼前的照片和评论笑出了声:“是挺好笑的。这谁啊?命这么硬。”
举着手机的男人面色铁青,按捺下心中的怒火,语带柔惜地说:“这是你的车,你还记得吗?”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会开这么丑的车?”丁佳莹的嫌弃溢于言表,指尖划过赶紧想看下一个新闻。
男人收回自己的手机,转头对上医生了然的眼神。
“借一步说话。”
医生告诉面前的人,丁佳莹小姐因为车祸的撞击造成部分记忆丢失,至于具体丢失了哪一个部分现在并不好说。因为身上只有腿部骨折,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出院了。
“没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目前来说没有什么药物临床对这个有效,只有在安静平和的环境中或者是带患者到可能回忆起以前的地方去,接触以前生活中的一些物品,可能会让她想起来。不过,有的人能想起来,有的人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个体差异很大。”
医生的话让男人的心一沉再沉。
方才她醒来,见到他的时候眼里的陌生和善意让他的心一惊。她最近一个星期都没有没有对自己有好脸色。不正常。
“你是新来的保镖还是律师?你贵姓?”
她甚至和他握手,对自己的车祸给他带来的麻烦表示歉意。
现在他终于可以肯定,丁佳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丈夫沈璁。
她失去了认识他开始的记忆。
送走了医生,沈璁一个人在楼下的长椅上坐了很久。阳光洒在他身上,显得没有温度。
丁佳莹再看见那个身形挺拔身上带着寒意的男人的时候,他带着一束玫瑰花,没有再粗鲁地想要抱紧她。
他们之间的笑意流转,就好像不久之前那一个急切霸道的拥抱不复存在。
丁佳莹头上缠着纱布,脑中嗡嗡作响,她对面前男人的好奇心远远超过害怕:“你抱着花比拽着我好看。”
沈璁心潮翻涌遏制住那股残酷的怒意,她当年对每一个陌生的男人都这么好吗?
“你刚刚害怕我?”沈璁轻声问道。
丁佳莹反问:“我不应该怕你吗?”
正把花插进花瓶的沈璁背对着丁佳莹。要是能够看见,她就明白沈璁平淡似水的一句“应该”下面的表情会叫人不寒而栗。
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见这一幕的人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头疼。
丁佳莹捂着头不由自主地眼泪上涌。这不争气的身体还是受不得一点疼痛,娇气得很。
沈璁听到她的抽泣声一个箭步冲到床边,将人圈在怀里温声哄道:“怎么了?又疼了?”
丁佳莹觉得自己和他之间的姿势十分不妥,身体却很诚实地想要靠在他身上。
医生觉得病人在见到沈璁之后有明显受刺激的症状,硬着头皮冒死劝谏他暂时离开病房。
护士温柔的安抚和药物的作用很快就让丁佳莹开始安睡。
沈璁站在走廊拿着破碎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最后一个电话是打给自己的。
他记得她的声音。
她说:“沈璁,我们离婚吧。”
沈璁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揉了揉眉心:“别闹。”
他以为她只是因为这几天他太忙没有时间陪她,让她有了情绪。
电话那头的她好像更愤怒了:“辛黎安回来了,你知道的。”
“谁?”
“我都知道了。你娶我不过是因为我的身份,我对你一见钟情。那时候意气风发的你被一个大你五岁的富家小姐看上了,这么大的诱惑这么大的困难摆在你面前,你勉为其难地少奋斗二十年。……现在你想要回去了,不想装深情了,回到初心,迎接你的蝴蝶。……”
她说的话那么快,不让人插进去一根针。
“又当又立。我觉得你沈璁真没种!真恶心!”
恶毒,羞辱。
这不是他所见过的丁佳莹。别人说他,他可以假装不在乎。但是她不可以。
他被怒意冲昏了头脑,他冲他吼:“住口!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一直就是这么看我的,我就这么不堪吗?”
她的声音好冷,她说:“你滚吧!”
沈璁听到了挂掉电话的嘟嘟声。
他干了什么?
他踹了栏杆,把手机丢给助理,回到那个该死的会场去开那个该死的会!装模作样故作镇定地讲些不着边际的事。
等到助理慌张地拿着电话跑过长长的会议室,递到他的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