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一具行尸走肉回到床上躺着,感觉本就不大的客房里因为霍聿珩的存在,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我虚弱地懒得说话,霍聿珩以为我病了,直接就来抱我,我躲不开,只能张嘴,“别碰我,让我睡一会。”
其实去医院是最好的选择,可去医院就代表霍聿珩有可能会知道我怀孕了。
我绝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霍聿珩口气不太好,“结婚之前我怎么没测测你的智商!”
我没力气辩驳,只觉得无奈,他大概以为我被关在地下室只是一场自己制造的意外。
我无力地笑笑。我知道即便和他说是曲云烟做的,他要么不会信,要么不会理,结果只会让我更失望。
我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背影,拒绝交流的意味很明显。
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就你这样离婚以后能照顾好自己?”
我有一种灵魂和肉体脱离的感觉,身体疲惫但大脑还在飞速运转。
我很认真地想,我现在没和他离婚,似乎也照顾不好自己,他也没有照顾到我。
我声音哑得像是在砂纸上磨过,“那麻烦霍总多给点分手费,我也好早点把王姨接过来照顾我。”
霍聿珩被气笑了,拳头在身侧紧握,“你们两个打包一起滚!”
想起昨晚他迫不及待让我收拾东西滚蛋的样子,我“诈尸”一般坐了起来,四处搜寻着我的包包。
等我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倒到床上,掉出来的不止有我的手机,还有医生给我开的药
我迅速把东西用包盖上,却还是被眼尖的霍聿珩看到了。
“你生病了?在吃什么药?”
我心里一抖,装作不在意地把药装回到包里,“不是我的,王艺颖的,我这几天一直和她在一起。”
他皱眉看我,终究什么话都没再说。
我想给王艺颖打电话,手机等拿到手里才想起来,昨晚为了照明,拼照片打发无聊的时间,电量已经耗尽了。
我太难受了,小腹也不舒服,只能抬头望着他,“让我充点电,我叫人来接我。”
霍聿珩垂在身侧的手一点一点攥起来,终究也没能压下心里的怒意,伸手抽走了我的手机,摔到桌子上。
他是笑着的,一双黑眸颤动,“婚还没离,你要去哪!”
几片云彩把太阳遮住,天气阴沉下来,我垂下眸子,眼中有热意涌动。
昨晚,我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回忆我和霍聿珩的点点滴滴。
从小到大我没喜欢过除了霍聿珩以外的人,我不太清楚是不是所有人分手都是这么难过的。
不止是心里,身体上的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告诉我它们很难过。
想到肚子里的孩子更觉得委屈。
哪家的太太如果怀孕了,老公不是吃的喝的补的一大堆,而我吃医生开的药,还要藏着掖着。
我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难受又刺痛,我问他,“那你要我怎么办?”
我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我以前也是喜欢跟他撒娇的,我也会说我身体不舒服,想让他抱抱我。
可是现在,他想让我怎么办?
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砸进衣领里,“霍聿珩,你要我怎么办?”
隔着朦胧的水雾,我看见霍聿珩的喉结滚了滚,他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也想努力忽视我的视线,可他的面上越来越冷淡,终究什么话都没说。
我和他之间的时间好像静止了,很久很久我才开口,“去离婚吧,离婚证被烟烟撕掉了,但是民政局应该有档案的,可以动用你一点点关系的吧?”
我抬手抹掉眼泪,仰着头对他笑,“离婚协议也可以先不用准备,反正还有离婚冷静期,来得及。”
我垂下眸子艰难地从他身边走过,“走吧。”
我回头叫他,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遥遥相望。
他脚步没动,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磕出一根点燃。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双颊凹陷时,有着致命的性感。
我有些诧异,从什么时候起,他兜里居然会常备着香烟?
我闻不得烟味,刚要开门,一只大手就把门给抵住,烟雾喷了我满脸。
我克制不住地咳嗽起来,他的目光也在烟雾中渐渐凝结出刀光。
他玩味地看着我,吸了口烟和我接吻,“不想离婚就直说,你以为你说烟烟撕了我们的结婚证,我就看不透你的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