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沉玦到学塾的时候,剡宁颇为主动的找上她给她道歉,说昨晚临时有事耽搁了,未能来赴她的约,便叫了他小叔前来,希望她不要生气。
沉玦此时哪能不气,当即咬牙切齿道:“那你也应该派人告诉我一声啊!”
“我不是让我小叔转达给你了嘛!”剡宁开始胡说八道,还一脸无辜。
见她这副模样,又不免有几分好奇,讨巧道:“我小叔怎么给你说的?”
提起这个,沉玦又不由得想起昨晚的事情,神情立马变得不自然起来。
罢了罢手,开始闭口不谈;然后又拉起瑶星又说起其他的事情。
可当即又转念一想,若是自己被人这般轻薄了,也定是会生气的。
可又一时拿不定主意,便在问剡宁和问瑶星中选择了问剡宁,大抵她是觉得男仙更容易理解男仙的想法吧。
中途放堂休息的时候,便将剡宁拉至一旁,那举动还挺小心谨慎的,“我有一个朋友,就在喝酒的不小心亲了一下她的另一位朋友,被亲的那个会不会生气啊?”
这个问题也真的问到了他,拧着眉思索了好一瞬才道:“会生气的吧!”可语气也及其不确定。然后顿了一下,又继续道:“如果是我喜欢的人,那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如果是好朋友的话,那还是早点说开,也免得进退两难。”
沉玦觉得他那话说的有道理,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不过剡宁一下反应过来,一脸肃然的问,“你的那个朋友不是说的是你自己吧!”沉玦是他小叔的人,若真是沉玦轻薄了别人,他可是不敢帮她隐瞒的。
沉玦僵硬了一下,神情严肃的摇头好几下,“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
她模样诚恳而庄严,又再三强调,才顺利的将剡宁糊弄过去。
一连几天过去,沉玦想起那晚的事情,面上也少了几分当时窘态;可又因为她一连几天没看见凤枳,便以为他因此事生气了。
于是这天下学塾的时候,又拐弯抹角的询问剡宁,他小叔近日的心情如何?
剡宁此时哪知道他小叔心情如何,可寻思沉玦这样问,想必也是有几分在意他小叔的心情的,当即添油加醋道:“生气,可生气了,你快去哄哄吧!”
哄?沉玦微微一怔,不是应该道歉吗?但也没有多想回到思珺殿后,让子舟装了几盘点心,提着个镶丝珐琅八宝食盒就去找隔壁虹濯殿找凤枳。
守在殿外的将士一见是她来了,便率先进殿前去禀报了;而其余兵将拦都未拦她,便让她进去。
她此时口中的话一下便说不出口了,她刚才还打算让他们通报呢!没想到凤枳的虹濯殿这般好进。
殊不知是凤枳一早便打过了招呼,若她前来,不用禀告,可直接让她进来。
这虹濯殿她也是第二次来,走进殿内经历几个回廊后便也不知道方向了,站在远处不过片刻,便看见凤枳从转角处过来,风风火火的走到他面前,面色有些紧张,“沉沉,你怎么来了?”
沉玦将手中的食盒递给他,见他身后也跟着侍从在,抿了抿唇,“我们去书房说吧!”
凤枳接过食盒,满腔的欢喜差点溢于言表,自然是一口答应,生怕自己答应晚了,沉玦反而不愿去了。
今日沉玦能来找他,本就令他很惊喜,此时莫要说去他书房谈了,就是要他去九重天谈,他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然后转身吩咐禹清让他带着沉玦去他书房,随后又对着她道:“我这边还有点事情,你先去书房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沉玦若有所思的点头,便跟着禹清前往他的书房。
凤枳的书房很大,三面书架环绕上面密密麻麻放满了书;左侧放着一方紫檀木荟宝软榻和水晶灯柱,右侧黑鼬螺钿案几,上面也堆了不少书和一些奏书。
禹清自从经历过那晚的事情后,也知晓他家殿下喜欢沉玦,自是不敢怠慢;将她带进书房后,又转头为她上了茶过来,让她稍等片刻,他们殿下稍后就来,还说书房里的书她可随意翻看。
沉玦颌首道谢,待禹清出去后,上前坐到凤枳的位置上,随意的拿了桌上的一本书翻看着,翻看了几下觉得没意思,又在那一堆书中间拿出两本。
只是拿出来的一瞬间,便看见一页信纸从那堆书中间飘落在地上;沉玦怔了怔,捡起来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一个既不像花也不像符文的画。
这是什么东西?
她微微蹙着眉,看了一眼后,打算还是放回原位,说不定是凤枳要用的东西。
可还没将这信纸放回原位,脑海中徒然浮现出一个画面;她手一顿,又连忙将那信纸打开,眼眸看着盯着那图案,与她脑海中浮现的图案一模一样。
是凡间柳城残害地仙之人所留下的那件披风上面的纹路,她记得当时那间披风也是被凤枳拿了的,又抬头打量了一下屋内,还有这满书房的书……
此时书房门未关,凤枳一抬脚进来,见沉玦正坐在他日常坐的位置上,而手中拿着那一页纸是他方才还用过的,他自然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
敛了敛神色,思索着一会儿若她生气,该怎么安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