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所言便是沉玦此时已从九重天出发,大概末时左右会到南禺;凤君掐着时间派人去接,而派去的人就是凤族剡字辈唯一的子孙--剡宁。
让剡宁去接沉玦,其实凤君也是深思熟虑过的,一是觉得剡宁和沉玦大抵年龄相仿,二是觉得两人性子相同,也都能玩到一块去。
南禺凤族靠近南边,依山傍水,风景秀丽,整个南禺城种满了梧桐;由于南禺地界仙气飘渺,灵气逼人,故而整个南禺的梧桐花是花开半年,绿叶半年。
千禺节便是举办在梧桐花开的正盛的六月,整个南禺城皆是一片紫色花海之中。
而南禺也并未向仙界其他各族修建城池高墙,只在最边的地界处立了一道石碑,写着南禺二字,过了此界便是南禺城,旁边便是一颗参天梧桐,繁花拥簇,梧桐迷人。
剡宁对于凤君让他来接沉玦一事,因着前些日子收了她的伤药和谢礼,对此他倒是乐意至极;主要还是因为有些狐疑,自己在何时救过她?
沉玦原本不想这么早就到南禺来的,可上灵却是频频催促,便选了距千禹节的三日前来南禺。
和兰兰从九重天出发时,原本子舟说是要送她的,但因为广霖宫最近上灵要外出,事务繁多,皆都要子舟亲力亲为。
见他近日操劳辛苦,沉玦便拒了让子舟相送,而结果就是让剡宁白白的在南禺外多等了半个多时辰。
剡宁好脾气在南禺外等着,若是旁人敢让他等这么半个多时辰,估计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也就因为他不明不白的收了人家的礼,不好摆些脸色。
因此剡宁在南禺外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看见一个身穿紫色衣衫的女仙依风而来;发髻半挽,佩戴海棠流苏珠花环钗。
剡宁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霎时间脑海里只想到两个词,`文彩精华,见之忘俗’;他自问也见过不少仙界的女仙,可任觉得她异常好看。
而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女仙只有她肩膀高;身穿藕色兰花刺绣襦裙,梳着双丫髻,发髻上的同色发带正临风飘动,也是眉目灵动,容貌娟秀。
只是广霖宫的沉玦殿下向来不怎么赴仙界各类宴会,除了九重天上的神仙,仙界各族中人大都不曾见过她,因此剡宁见着她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确认的。
但又因为得知了沉玦今日会来的消息,观礼的仙君大致今日也不会前来的;于是剡宁上前试探性的问:“沉玦殿下?”
别看沉玦小时候经常跟着上灵四处游历,可这南禺当真还是她第一次来,有些不识得路,因此才比信上所约定的时间晚到半个多时辰;但也是第一次发现,这南禺梧桐花开的如此漂亮。
故而剡宁带着几分试探性的询问时,她脸上也是带着几分笑意的反问他,“你是?”
并未否认,那便是了;凤枳闻言松了一口气,咧嘴一笑,“我叫剡宁,奉我君祖父之命前来接你。”
谁知话语刚落,眼前这位殿下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随之转变为丝丝冷笑。
剡宁心中正纳闷,一道紫色法术从他眼前闪过,霎时间就被捆住了手脚,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吊在了不远处的梧桐树上;剡宁一脸惊讶的望着她,高喊出声,“沉玦殿下?”
沉玦双手环胸,一脸戏谑的凝视着他,“何处来的不知名的散仙,竟敢冒充南禺剡字辈的剡宁世子,当真以为本殿没见过他是吧?”
剡宁不明不白的被绑了,急得直呼叫,“沉玦殿下,你说什么?我是剡宁啊!你前些日子还派人给我送过伤药呢!你忘了?”
送药这事是她让子舟去办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不知这人从哪里得知她给剡宁送过药,竟敢冒充剡宁来此诓骗她。
“我什么时候给......你送过伤药?”沉玦重音强调这个‘你’字。
“就.....就二十天前啊!”剡宁自然也是不解,怎么前些日子还给自己送药,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呢?顿时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急得汗水直冒,“哎呀,殿下,我真的是剡宁,我君祖父是南禺凤君,我是南禺大殿下凤策的儿子,南禺太子殿下是我小叔;是我君祖父让我来接你的。”
他便说身体还不停的左右摇晃,试图想挣脱吊着他的绳子,整棵梧桐也跟着他左右摇晃,树梢上的紫色花瓣也纷纷然落下。
沉玦盯着他连连冷笑,这小妖竟还将南禺族谱背的挺熟的。
剡宁说这话的时候,可谓是情深意切;兰兰见他神情不像作假,走至沉玦身边,“殿下,他真的不是南禺的剡宁世子?”
“当然不是,我在凡间可是见过剡宁的,绝不是他这副模样。”沉玦撇了一眼被吊在树上剡宁,一脸正色。
兰兰这才‘哦’了一声,一本正经,“那他确实活该。”敢骗到她家殿下头上来了。
待兰兰说完,沉玦张开手掌,施法变出一根鞭子来,兰兰见到鞭子,下意识的后退两步。
而剡宁见着这鞭子,霎时睁大双眼,脸色都有些泛白,“我......我警告你啊!你别......别乱来。”
“啪”的一声,沉玦将鞭子一甩,地上杂草尽数削断,冷眼看着他,“还不说实话,看是不见棺材不掉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