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柳城外竹林中,那老者得了救,杵着拐杖朝着他们走来;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向他们行礼道谢,“今日多谢两位仙君搭救,若不是两位仙君,小仙怕是命不久矣。”
虽不知来人是何阶品修为如何,可唤声仙君那定然是没错的。
沉玦歪头看了一眼凤枳,见他正凝眉环视着四周,才又转过头问道:“老神仙客气了,不过那人是谁啊?为什么要伤你?”
“小仙也不识得那人,那人也不是要伤小仙,而是要将小仙抓了,吸食小仙的元神和修为。”老者面色苍白,双手微颤,似乎提及那事还心有余悸。
“你说什么?”沉玦蹙着眉惊讶道,两人心头猛然巨惊的望向他,随即又相视一眼,一时间被撼得有些说不出来话,吸食同界中人的元神和修为?这是修得哪门子的仙法?
不要说沉玦小时候跟着他师傅云游九洲,那时还去过不少地方,都未曾听过仙界有这些,就连凤枳在外面几千年,在南禺在几千年都未闻所未闻。
那老者带着他们回了住处,据此不过十几里路;外围设了结界,凡人自是进不来,老者引着他们进去,为他们倒了茶水,才慢慢将此事的原委道与他们。
原来这老者是此地南方地仙,不过是三个月前接到九重天调令来到这里;另外还有三位地仙是比他先来半个月,他来了之后,便是他们四人为柳城四方地仙。
前些时日一切如常,可最近接连一个月内,其他三地地仙先后离奇失踪,不知去向......直至他被抓时才反应过来,那三位仙友不是失踪,而是早已被吸食了元神修为,神魂俱灭了。
待老地仙说完,沉玦面色凝重的咬了咬唇,低垂着眼眸不语,显然也是被骇住了,不知如何开口。
凤枳抬眸看了她一眼,拧着眉头问:“那人修为如何?可是我们仙界中人?”
此话一问出,那老地仙面色苍白,不知想起了什么,僵硬的摇了摇头,“那人修为自是深不可测,小仙与他交手过不了一招。”他这话并未说完,神情却显得有些为难,犹豫片刻,才又继续道:“小仙觉得他并非我们仙界中人。”
凤枳端凝着他,紧抿着唇,叩在桌面上的手微微一颤;他与那人交过手,亦感觉那人不像仙界中人;可若要问他是那一界中人,他一时也定然没有头绪。
顷刻间室内一片寂静,沉玦起身在屋内来回走了几步,倏得想起什么,转过身问:“发生这么大的事,你可有上报给九重天?”
老地仙愣了一下,无奈叹息一声,“小仙还未来得及上报九重天便被那人给抓了;今日若不是两位仙君,怕也是元神俱灭了。”
就算老地仙未上报这事,可九重天也不至于一点消息都未收到;莫非真是天帝闭关,天兵都被调去护卫了,所以才半点未察觉?
沉玦回到凳子上坐下,又捋了捋思绪;才又吩咐老地仙连夜将此时上报到九重天。
她神情肃然的说着,那老地仙自然不敢怠慢,连忙出门传信去了。
若此时上报到九重天,最快也得半个月才有回复,然则最慢至少得一个月去了。
这期间那人从此地逃脱,届时想要在茫茫人海抓他那就难上加难了
不过片刻,那老地仙又从屋外进来,显然已将此时办妥;朝着沉玦和凤枳拱手行礼后,说要为他们准备晚膳去。
仙界中人重口腹之欲,许多神仙都少不了一日三餐。
可半晌未有所动作,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再三犹豫后,还是局促的问道:“不知小仙可要为两位仙君安排住处?”
沉玦与凤枳对望了一眼,明白过来他这是何意;是怕他们走了之后,那人又卷土从来,因此想让留他们下来。
再则她此次来凡间,本就是来寻她师傅的;只是眼前这种情况,既然遇到了,便不能撒手不管,势必要等到九重天派人下来查明真相。
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凤枳默不作声的抿着茶不语,沉玦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瞬,侧目朝着老地仙微微一颌首,“如此那就有劳了。”
皆时天色变得昏暗起来,橙黄色夕阳顺着山涧落下,林间升起些薄雾,虫鸣蛙叫声也随之渐起;老地仙见他们要留下来,神情瞬间轻松不少,出门为他们安排住处和晚膳。
于是沉玦和凤枳两人就在此地住了下来;第二日一早,又让那老地仙带他们前去此地其余三处地仙的住所,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想来那人也十分谨慎。
凤枳给每处都施法设了结界,若有人擅自闯入,这结界便会启动,而他也自会感应到。
可一晃大半个月过去,凡间已进入酷暑七月;九重天还未派人前来,而那人也并未出现过,不知是知晓他们在此处,不敢轻举妄动,还是早已离去了。
那日若不是他们亲眼所见,便要有几分怀疑那老地仙所言话的真实性了。
凤枳徒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早早的在住所四周设了结界,以防万一,又嘱咐老地仙留意着九重天的消息。
又十余天过去,沉玦也自然察觉这其中的不对劲,神情也愈发凝重起来;九重天依旧未派人下凡来,这完全不像是天族中人的行事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