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九重天破晓之际,晓晨仙君驾着双翼七彩天马车踏着金光而来,封锁了一夜的九重天在此时才得以解禁,以便九重天的神仙们通行处理政务。
而沉玦也是在此时才得以逃出九重天的,她掀了玄东门天柱上的九瓷琉璃顶,又踢倒了三根天柱,将天柱门槛毁了个干净,险些将玄东门夷为平地。
她离开九重天在仙界各处转悠了几日,也未曾听到九重天传出个捉拿她的旨意。
今日倒是听见好些散仙聚众谈论,她秉着好奇也凑上去听了个大概;大抵是三日前玄东门封印的赤尾虎冲破了封印闯出来,差点毁了玄东天门。
听完之后,默不作声的在心底嗤笑了一声,分明是她掀的玄东门,却非要将这罪名安在赤尾虎头上,这令她一时间也搞不懂天后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退出人群中念诀飞行不过几里地,便被空气中一层强势法力逼停,沉玦稳稳的降下祥云,刚一落地,就看见看守小南门的惊铄神君现身出来。
来人一身银色盔甲,手持着一把玄宁长剑,一头墨发用银冠高高竖起,神色漠然,看着有些不近人情,见着她倒是老实的行了礼,“见过沉玦殿下。”
此时见着惊烁,沉玦心中也已了然,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一是因为她离开九重天之事,二是因为玄东门之事。
“有事?”沉玦瞥了他一眼,将视线转去别处,神情也不算好。
“娘娘派小仙前来请殿下回九重天。”惊铄姿势未变,顿了一下,继而又道:“娘娘还说,若殿下回到九重天,玄东门之事她可以既往不究。”
沉玦闻言,倏得冷笑了一声,厉声呵斥,“你不在小南门当狗,跑来管本殿的闲事,谁给你的胆子?”这话说的十分不留情面,索性沉玦也没什么情面要留给他。
随即视线扫过他,又颇为不在意的道:“至于玄东门之事,不是赤尾虎干的吗?与本殿何干?”
九重天不可随意封锁,大抵是知晓封锁九重天是天后私自的命令,这话说的放肆了些。
此时惊铄倒是迟疑了一瞬;随后眸光一闪,慢慢站直了身子,仿佛是下定某种决心,拔出手中的长剑指着沉玦,剑身在阳光下泛着幽幽银光。
“如此那便得罪了,殿下。”言罢,执剑朝着沉玦刺过来。
未曾想他变脸如此之快,沉玦堪堪侧身躲过,若晚上片刻,这剑将会刺穿她的肩胛骨;惊铄手腕又一转,她又弯腰躲过,瞬即一掌拍在他手腕上,借力念诀往后倒飞出去。
惊铄想施法飞身去追,蓦然一阵狂风四起,卷起地上的落叶与尘土,片刻便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施法一挥,狂风瞬间停下,眼前只有被那狂风吹倒一片的草丛;诚然他此时也明白过来,定然是她手中的法器作祟,广霖宫的沉玦殿下又岂是这么好抓的。
此时他身后的天兵也现身出来,凝望着沉玦消失的方位,抬手下令,“追。”
这边沉玦趁机飞出几里地,到了一处宽阔的林子,便被天兵给团团围住。
她一转身,就看见惊铄从层层天兵中走了出来,肃然开口,“殿下当真不愿与小仙走这一遭的话,如此那便得罪了。”
沉玦冷眼扫过他,祭出邝倪剑,直指他咽喉,“惊铄,你配与本殿这么说话吗?”
害的她阿娘殒命,神族半数族人陨落之人;今日那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只见惊烁手一抬,“娘娘吩咐,留一口气就行。”
四周手持长枪的天兵纷纷上前;沉玦一边执剑抵挡一边防范,对付起来显得游刃有余,还能凝诀施法打伤潜伏在她身后的天兵。
四周天兵不断涌上来,与她交不了手的,也要在外围观望等待时机;沉玦挥剑砍伤朝她刺来的天兵,鲜红的血迸出,溅在她紫色广袖上,瞬间便晕染开一大块,有几滴溅到她白皙的脸上,眼睫未动,更衬得她妖冶冷冽。
惊烁倒是也会打算盘,不与她直接交手,派这些天兵来消耗她的法力。
手指又攥紧了剑柄,这些年她收了些性子,不想以往那般跳脱,好久不曾与人打架比试,觉得今日这剑使起来有些手生了;趁着她不备,肩头又被划了一道口子。
林中疾风骤起,早已是腥风血雨,血沫横飞,不远处草丛被法术削的高矮不一,许些树木都不能幸免。
天兵众多,已然打斗好几个时辰;手中邝倪剑被血抹的都看不清颜色,沉玦满眼怒气的盯着惊烁,下手也更是不留情。
又是几十个回合下来,也自然感到到力不从心,且仙法耗损的厉害,若不能再这半个多时辰里脱身,没了仙气护体,那些天兵要伤她就容易了许多。
又迎面砍伤一个天兵,下一瞬便感觉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疼,侧目一看,手臂被长枪划了一个口子,鲜血正不断溢出,染红了周围的一大片衣裳。
回过眼眸时,一天兵挥着长枪迎面刺来,沉玦一惊,手中长剑插地,上半身往后一仰,长枪从她眼前刺过。
而此时侧面长枪又已刺来,想要躲开已然来不及,腰间又是一阵疼,手中长剑遗落,翻身跌倒在地,在地上翻滚几圈。
她从地上爬起来,发簪珠花早已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