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老李接过汪洵递来的烟,满意的咂吧了两下嘴巴,“黄鹤楼,学生,你抽的挺好。”
“已经不是学生了。”汪洵伸手揉了揉丁旭的头发,“都退学了,哪还是什么学生?”
“那你怎么想的,准备回来看看?”老李问他。
“嗯。”汪洵看着操场的方向,看向那里便觉得能看见自己心里想看见的那人。
“那我可不能放你进去。”老李虽说还抽着汪洵的烟,但是该有的原则还是有的。
“我不进去,我就站这里看看。”汪洵深深地叹了口气,背靠着栏杆继续往里看。
他喜欢魏骋。
这是一个谁也不知道的秘密。
他的视线总是习惯于追随魏骋的身影,又觉得自己实在是变态到令人难以言喻。
身为男人,喜欢另一个男人。
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
这种事情若是发生在别人的身上,或许只是会让他感到恶心。
若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那就是可耻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起魏骋,而后又被自己那些肮脏不堪的冲动恶心到。
对自己的厌恶并不能缓解这些恶心。
只有将这股矛盾彻底转嫁到别处才能将那些厌恶彻底打消。
他开始明里暗里的与魏骋作对,在魏骋出现的地方使绊子,在魏骋训练的时候找茬……
只是,当接触变得多了,冲动并不会变少。
恶心却更深的占据了他的灵魂。
魏骋的视线开始在他身上游走,但是他明白,那些视线里有的是惧怕,有的是讨好。
更多的,是厌恶。
是的,魏骋厌恶自己。
这种厌恶其实说白了并不好受。
可是有“厌恶”,也好过“无动于衷”。
于是他迷恋着对于魏骋的改造。
或是殴打,或是辱骂。
每次动手以后,都会有新的态度转变,每次愤恨不平过后,都会有不同的情绪。
……
总之,将这些东西转嫁出去过后,那便是不存在的。
可等到自己真正的退了学,停了课。
汪洵才发现自己的幼稚之处。
他明明可以离魏骋远远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在阳光下奔跑。
明明可以独自处理好自己的感情,看着喜欢的人做喜欢的事……
他偏偏选择了最蠢的一种方式。
用霸凌的手段,让自己喜欢的人莫名变成了那副怯弱讨好的模样。
用不堪设想的方式,亲手折了喜欢的人的翅膀。
总归。
都是错的。
都错了。
“哥,你说这儿难考么?”丁旭忽的发声打破了汪洵的胡思乱想。
汪洵转头看向丁旭,伸手又揉了揉他的头发,“不难考,就算是考不进,家里也能给你出赞助费的……”
“只是,我觉得这个学校并不好。”
“不好么?”丁旭眨巴着眼睛看着他,“这里是f市最好的学校,你怎么能说不好。”
“可能是……是我不好吧。”汪洵笑了笑,最后看了一眼操场,带着丁旭离开。
白石回到学校的时候,寝室已经快要关门。
他一路冲刺,推开谭乐宿舍门的那一刻,心里才算是彻底落了地。
“你考得怎么样?”
“你考得怎么样?”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谭乐笑了笑,先回答了他,“考的还行,就是考第一还是困难点,你呢?”
“考的还行……就是,考第一还是困难点。”
“那应该考得挺不错的。”
“就那样吧。”白石实在是不敢回想自己考试的时候发挥有多失常,索性换了话题,“你在学校里没事吧。”
“没事,都挺好的。”
谈话莫名变成家长里短。
两个人两日不见,总是想聊的更久一些,奈何学校总是有着自己规定的熄灯时间。
未等多聊两句,寝室的灯就已经熄灭。
他们并肩去了走廊。
小孩长大了,现在正在经历变声期,说起话来多少有些公鸭嗓。
个子也比过去高了不少,现在虽说还是比谭乐矮上一个拳头,可从背影看起来已经快和谭乐齐平。
“我想你了。”白石嘟嘟囔囔的说出了这句含糊不清的话。
“嗯?”
“你听见了。”
“嗯。”
“那你还问。”
“我也想你了。”
“你说……我们能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