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里就他俩,硕一脸的灰,哼哧哼哧地刷陶罐。郑国被琇莹给逼着退出了厨房,在外面劈着柴火。
硕支了架,点了火,又给琇莹煮了水。
琇莹手脚利落,三下五除二给罐里涂了点膏油,剁了鱼骨煎香,才倒进草药水煮沸。然后下了鱼片,又下了米和盐。
他坐在罐边,搅着长勺怕受热不均,米是夹生的。
火光影影绰绰,给他在墙壁上落下了一道温柔的剪影。
他没带在大秦常戴的玉冠,青丝如云仅用一根布带绑在尾处,几丝发落在腮边,那双脸依旧温雅俊美,他抬眉轻笑,陋室生光。
皓月万里,公子如玉,无怪乎那对疯父子一见公子就挪不开眼,。
琇莹看着差不多了,一把把布巾覆在罐边,拎大罐和一大罐粥跟拎小鸡崽没区别。
郑国闻香后也不劈柴了,就跟上去了。
公子的鱼羹好香。
琇莹舀了一勺,依旧是慢悠悠的动作。
“先生的新图画好了吗?刀要出门了。”
郑国嘿嘿一笑,把他重新画好的水渠分段图交到琇莹之手。
“公子且放心。这些分段建成后,陛下只用几天就能补完全段,到时大军顺流而下,直捣敌营。”
琇莹接过,将自己的图递了过去,笑起来,“我应了兄长给他在百越建一座大宫殿,虽不着急,但先生给我先看看。”
郑国笑眯眯的接过,看着图纸上宫殿的架势
和样式,快要笑晕了。
“公子不让陛下建六国宫,结果自己转首设计图纸,公子是真疼陛下啊!”
琇莹脸虽红了,但还是很快承认了。
“阿兄想要,在大秦要克制,在敌国为什么要克制?你赶紧赶,我阿兄不能要有缺陷的宫殿。”
郑国应是,提笔就在案上改。
要不是陛下能持住,公子真可能是个祸国殃民的奸臣。
因为琇莹的预测,译吁宋在孤立无援的夜郎打了个大胜,一时之间树立了威信,琇莹也正式管理起了国政,他也不插人进去,作出了一心为国主考虑的样子。
译吁宋这次在夜郎得了甜头,想着继续攻击瓯雒。琇莹自然支持,但又提出粮道不通,担心他断粮。
夜郎弱小,才可速战,现在瓯雒不同,他民风彪悍,恐久攻不下。
译吁宋好战,闻言又不耐烦了,他就要去打仗。
琇莹心中大骂,面上却是像哄孩子一样哄他,“胡闹,饿着肚子怎么打仗?我思不如你一边打我一边征些百姓疏导一下水路,方便给你送粮,听话。”
译吁宋最是喜欢他柔声劝哄,加上他又能去打仗了,立马就答应了。他料定琇莹不会害他,毕竟他一个孤弱,空有才智,就是个长在他身上的藤,他若出事,先倒霉的就是他。
“先生最是疼寡人!宋儿也欢喜先生。”
琇莹在心里冷笑,你的欢喜是给老子下慢性毒药吗?还没过河就要拆桥,简直是蠢货。
译吁宋虽然暴戾,但打仗却是有几分天赋,不出三年,他与那些西瓯的封君攻灭了闽越,现在只剩下东瓯。
他好大喜功,但有琇莹一直给他托底,所以国内竟显得太平安乐,他喜不自胜,认为自己功劳比天大,听了琇莹为自己建了一个大宫殿的建议,更是欣喜的连连点头。
先生真是善解人意,就是权柄过大,总是管着他。
他紧盯着琇莹的脸,口中不自觉分沁唾液。
先生真是美若梨花,一点轻咳,病弱更显娇。
此等美人,要不是个痨病鬼,他怕染上,否则早就将人掳进宫打断腿锁起来了,哪至于下慢性毒药让先生这样的珍宝死。
琇莹被他盯着,握紧拳头,想弄死他的心愈发强烈。但最后还是咳了几声,又夸了他几句才慢吞吞的退下。
快了快了。
琇莹很急,得到他首肯后,更是肆无忌惮,无论寒暑,这些家园刚被侵略沦为奴隶的百越百姓便像没有身命土石源源不断的被琇莹毫无节制地运往战场填线修渠和修宫殿。
他们没日没夜的干活和流血,才换得这一段段水渠和这富丽堂皇的宫殿。
琇莹总是忍不住会算着自己身上沾了几十万条人命,然后越算越心惊,到后面痛哭出声。
他就只能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撑着,这些人流了血,大秦就不会再流了。”
译吁宋比琇莹料想的更快扫平了百越各地,这意味着水渠
在郑国的指挥已经完成了最后一节。
近五年了,用无数百越人尸骨填上的水渠终于建好了,琇莹的炸雷已经埋好了一个又一个,只等我王师南下,一举攻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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琇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