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兄齐肩。
愚蠢又自大的莽夫或许比起老昏君更适合做刀,他眼波流转,忽然有了更好的主意。
他面上做出激动模样,甚至轻咳两声,要人拿笔和绢帛,掷地有声地回他。
“自然可以。小国主有志,我观小国主天潢贵胄,额生日光,乃是帝王之相。待先生想出办法,就与小国主说。”
语调带着渗进骨中的温柔,他提笔根据译吁宋的描述画出舆图。
译吁宋又一次盯着他微笑的侧脸发呆,先生飘渺像是天边一朵清凉的云,但他一笑,仿若一触手,便可入怀中。
“先生不着急的。”
琇莹又与他说了两句话,便借口喝药休息让他先回去。
“公子,把这小子毒死算了吧,反正用不上他,跟他那老子一样一直色眯眯的瞧你,还想摸你手。”
青邑暴怒在布帛上写下这句话,墨迹已力透纸背。
琇莹却轻笑起来,“稍安勿躁,我倒觉得这小国主十分可爱。”
愚蠢的可爱,比他老子还好忽悠。
青邑便不再言,她将自己制的毒药瓶递了琇莹,公子心里有数就行。
她给琇莹把了个脉,有些忧心,凝眉叹气,在布上劝他,“脾胃虚寒,公子还是多食些。”
琇莹擦了一下额上的汗,点了头。
“没想到我第一次收徒收的是这个货色。”
他不由感叹,郑国见了布帛上的抱怨就笑。
“这小子志大才疏,好高骛远,若是成事,必是骄横跋扈。公子选他,更合适。”
琇莹轻笑,“璨也是这么想的,先生。”
译吁宋相当喜欢自己的新先生,不光样貌清美,风光霁月,且待他若子侄,溺爱宠纵,大力支持他的志向,还愿帮他收拾烂摊子。
一年了,琇莹也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至少他那一把毒把所有人毒死的念头不再每天来个十七八次,就是每每面对一个没有自知之明,只会看着他露出色眯眯的笑的蠢货,偶尔会忍不住自己的脾气,想回秦的心思越强烈。
每当这时,他都会找些事把这蠢货支开。
比如,他当呼吁宋老师的第五个月,利用身边的探子们报信的频率将译吁宋的亲爹,那个时刻想占他便宜的狗东西给毒倒了。
很正常嘛,无毒不丈夫,他就洒了点毒粉在那些大丈夫身上让他们带点毒。
这老东西这个虚得啊,几次就被放倒了。
他府上的探子们就很坚/挺。
那老东西昏迷不醒了,只会在床上嗬嗬地喘气,还没断气呢,他的妃嫔们就准备各攀高枝,欲说还休的赶来看他断气的西瓯封君们抛媚眼了。
他的几个儿子在他的榻前也就哭,一点儿都不经事。
译吁宋倒是稍显成器一些,他彼时正在与琇莹比划着地图,他闻言面上顿时浮现出了悲痛,可琇莹却还窥见了些兴奋。
兴奋?他父亲死了,为何会兴奋?
“先生,你我大计或可将成。”
琇莹忽然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快这老头就倒了,原来还有他这个好儿子的手笔啊。
但他还是扯了一下唇角,咳了两下,“臣知小国主定能如愿,而今还是国主的身体重要些,小国主快去。”
译吁宋点了头就往王宫里疾行,他到了门口还回了头,就见琇莹公子立于廊下,依旧温朗如月。
他拂袖,让他回去休息。
先生,一如既往的单纯。
琇莹却见他的笑觉得齿冷,那老国主不是个东西,可对译吁宋没话说,而今他去,就是去逼死亲父的。
真是利欲熏心,不可理喻。
可他越急,越好。
百越这地,现在九月份了,依旧湿热还带起大雨,。
琇莹坐在屋里听雨声,闭目养神,心里想着的是大秦的海军学院和外交的筹办是否顺利,还有孤儿院的提案是否被兄长打回了,张苍是否能压住巴清,西边的丝路,阿兄的身体,这天真让人烦躁。
好吧,只是无边细雨似离愁。
郑国也在他旁边一起听雨声,“公子,一会儿人来请我,我要推一把吗?”
琇莹眼闻言睁开了,眼眸黑沉,幽暗似海底,古井无波。
他想做这天下霸主想疯了,用不着你,他自己就能杀了他父。青邑去采药了,你就按她原本说的做,不要打草惊蛇。?”
郑国应是,硕给琇莹端来了补药,百越湿热,尽管青邑尽心调养,琇莹也根本无法完全适应,食欲不振又加重了些,又瘦了些。
琇莹接了,一饮而尽。
他对大秦的思虑无法停止,他对阿兄的留恋无法停止。
他只能提笔写家书,写了一张布帛后,他的思念几乎就无法克制,他捂着自己的脸,苍白的手上青筋腾起,他的眼角无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