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苍听了这话,也叹气。
琇莹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眼中含无意识分泌的泪水。
“行了,走吧!他在我阿兄的地盘上一天,我总不会让他好过一天的。”
张苍和硕跟在他身后,刚进章台宫便见了大总管,大总管见他来了。
“公子莫要着急,王上唤你过去说话呢!”
公子现在去,多给他脸啊,让他等着。
琇莹不置可否,让张苍他先行去找李斯,便随着他去了阿政所在的内殿。
阿政一身玄色常服,就戴了个玉冠,倚在琇莹超爱的摇椅上看书。
他听见了脚步声,瞥见琇莹穿得跟个衣服架子似的,便唤他过来。
“这身打扮不错。”
琇莹坐在虎皮上,坐在小案旁的椅子上,拿了阿政给他准备的奶茶,先喝了一口,才起身转了个圈,给他阿兄瞧。
“怎么样,阿兄,我今天一定能压死那花孔雀。我这才叫低调中的奢华。”
阿政觉得他这个模样真是可爱,不由地笑出声。
“孤弟似珠玉好看,何必与沙尘比较。”
他轻笑一声,“荧火之光怎敢与日月争辉?”
琇莹将自己裘衣脱下,放在地上,抬面看他哥哥,轻轻地笑。
阿政拍了拍他肩,让他吃东西。
琇莹抱着自己的茶,又喝了一大口,从袖中掏出了一副银丝锥叠镶嵌细碎红色宝石的平光镜。
“阿兄,我做的,好看不?”
阿政接过了,细细观看,他指着镜边的防脱链问道。
“我与你的都有这长链吗?”
琇莹明了他嫌弃这链子累赘,于是从袖中又掏出来一个,为他展示去卡扣的机关,那细如碎星的银制品长镜链应声而落。
阿政将自己手上的链子也拆了,“我俩下次去游猎时,带着这个去防沙也不错。”
琇莹戴上了自己的完美作品给他哥看。
“阿兄,有没有可能,我可以用它来作伪装的,这样的话,别人就认不出我了。”
阿政对他一直以来时常过分跳脱的脑回路已经习惯了,二十多年了,他已经与琇莹基本实现了心有灵犀。
他只说了一句,“打人时先用布把脸蒙好。”
这东西啥也遮不住,你先蒙上脸。
琇莹顿时伏在他膝上,就笑得漏出了自己的小虎牙,满满的甜意。
“阿兄,哈哈哈。”
明知道你说的是不正经的话,还是会顺着你的奇思秒想,给出自己的答案,认真的陪着你奇奇怪怪。
总有人会让你无话不说,什么事都想和他分享的。
他俩谈话的内容有但不限于阿政教琇莹的如何处理一些他手上觉得难缠的政务,琇莹与他说了一样匈奴治理的雏型还有自己还未编完的书交给了谁,他后期如何处理这本书。
阿政点了头,与他说了前线的事。
“魏国比韩国更有骨气,俱是顽抗者。现下匈奴人已灭,我要调回一些人,持续发兵到魏。”
“阿兄欲发兵多少,我是否要加发粮草?”
琇莹轻低下眉,问道。
“三十万不能攻下,便追二十万,我发五十万兵,顽抗如魏国,也会崩溃的。”
他说的平淡,不像是发兵灭国,倒像是在与琇莹谈论乐章。
“我知了,今年东边粮税收了不少,我回去即计算好二十万大军所需的粮草,通令国府调粮。”
琇莹却又说着,他掌粮税,田税已久,对此隐忧甚久。
“秦的田税、人头税、户赋、盐铁税等,多于繁星,民常难懂,刚做执法的小吏也常以难分辨,他们只按税率强征。”
“加之我俩战时大抵十税七,各种杂税不等,若无粮肥增产与冬麦二成支撑,便是万民力耕不足粮饷。现在是战时不谈,可是若统一之时,还是这般民至穷,谈何发展。民二三十岁便幼时而饥,壮年而猝,我们谈何归心?”
阿政听他言,笑意漫上脸庞。
“商君言,“尊王”,必然要“弱民”,“弱民”由“愚民”和“穷民”两个基本方面组成。“愚民”,即从思想文化上入手,让天下平民皆变成“顺民”。你我正在做此事。你现在在对穷民产生质疑。”
“穷民”,即剥夺土地、强制租耕、禁止工商和迁徙,再从各种高额税赋,以及各种苛刻的罚、赎制度中,把民彻底地变成永远处于饥寒交迫、在贫困线上挣扎的“农战”工具。你现在在对穷民产生质疑。
“民至弱,君至强,民不抗,君自尊。商君使秦从弱变强,琇莹亦读此书,应知此是我秦强于诸国的原因,那治秦亦治,治天下民亦治。”
琇莹知道哥哥并未生气,他在等他给出理由,哥哥可能也会觉得需要改。
他难得这般强硬,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