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城,是大王心爱之物,亦是本世子心头之好,心头之好,该如何与人割分呢。”
方才还喧笑一片的大堂仿佛被人泼了盆冰水,连流动的空气都凝作一根根紧绷的弦。
山寨外,李崖由两个土匪押着下山。
“老实点!”“别乱看!”
土匪边走边呵斥。
走到一半,通过前一个关卡后,李崖忽然回头,呲牙笑道:“二位兄弟可知,这虎牢山里,其实藏着一座……”
一座什么,他忽然不说了,只神秘兮兮朝二人招手。
两名山匪下意识将脖子往前一伸,便是这电光火石之间,两根钢针分别没入了二人喉管间。他出手实在是太快,且故意说宝藏之类的话分散二人注意力,两名山匪捂着脖子瞪大眼,想呼喊,却发不出声音,重重栽倒在地。
李崖迅速将二人拖进石头后面,扒下其中一人衣服换上,而后将手指置于唇边,吹出几声啾啾鸟鸣。
几道蛰伏在暗处的黑色影子鬼魅一般自枯草丛中滚出,如法炮制,将值岗山匪击倒、拖走、扒衣……
白
虎堂内,撼天虎以冰冷阴狠目光审望谢琅。
“世子这话,是何意?”
谢琅慢慢自酒案后抬头。
“尔觉何意,便是何意。”
堂中潜藏的寒芒陡然一盛。
撼天虎竟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他重重一拍扶手,竖在他脚边的乌沉长刀立刻飞入了他掌中。
“本王便知道,你今日过来是图谋不轨,不怀好意!”
伴着这句,撼天虎直接自金座上一跃而起,整个人如腾飞的野豹,狠辣一刀,朝谢琅面门劈去。
刀锋狠辣,割破布帛一般割破空气。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婢女们尖叫一声散开。
谢琅仍神色不变坐于案后。
“谢唯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老子在青州待了多少年,举凡青州府内的地界,哪一个不知道没听过老子的名号。你一个丧家之犬,也敢来与老子争地盘!”
撼天虎大喝落刀。
刀锋劈下,于半空和迎面飞来一张酒案相撞,将坚硬的梨木酒案劈为两段。谢琅踢翻酒案,直接就近抓起一名悍匪头子,一掌折了对方手臂,夺了刀。那悍匪已算身强体壮,力大无穷,不料谢琅竟有如此恐怖臂力,登时捂着手臂惨叫一声,身体也同时被踢翻在另一张酒案上。
几乎同时,撼天虎越发狠辣的一刀被格在了半空中。
他提起内力,奋力往下一推,意外发现,手中那柄素来纵横无匹的乌沉长刀,竟纹丝不动。
满殿铜枝灯架的灯焰剧烈摇晃,空气仿佛要被两柄暴烈刀锋相撞的惊人温度灼烧起来。
几个堂主齐齐提刀站起,却发现根本进不了战局,便将目标落在了尚坐着的孟尧身上。
孟尧显然早有准备,直接自怀中掏出一只烟雾弹丢了出去。
这样危险的东西,一般情况下外人根本没机会带进来,只因孟尧挂着兵部主事腰牌,又是个文官,才让山匪放松了警惕。
堂中霎时大雾弥漫,守在外面的山匪齐齐冲了进来,一片砍杀之声。
白虎堂外,山寨四角的哨楼上已经亮起灯火,每座哨楼上都站着一名身穿军甲、手执火杖、来回穿梭巡逻的山匪,这些山匪皆训练有素,耳聪目明,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引起他们的警觉。一旦发现危险状况或外敌闯入,他们会第一时间吹响长哨示警。
因而当白虎堂内漫出烟雾并传出砍杀声时,离得最近的哨楼最先发现异样,巡逻山匪伸着脖子望了望,脸色大变,立刻就握起长哨,准备吹响。
然而那哨声刚发出短促的半声调子,一只暗箭便没入了他喉间。
山匪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与此同时,东西南北其余方向的哨楼,亦遭到了同样方式的袭击。
“大王,大王,不好了!哨楼被攻破了!有官兵从后山冲了上来——”
值岗山匪急急飞奔来禀,等看到白虎堂内的混乱景象,一下呆住。几乎同时,谢琅
手中的刀也裂成了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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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柏阳做梦也没有想到,他只是睡了一觉的功夫,刚一起床,就听到了虎牢山被谢琅领兵攻破的消息。
夏柏阳看着前来传消息的府吏,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仍在做梦。
虎牢山。
这是青州多少官员多少百姓的噩梦,便是他这个青州知州,也曾被对方在眼皮子底下劫掠十数车粮草,追讨无门,更别提那些死在悍匪手中,被悍匪屠杀奸污的无辜百姓了。狄人可怕,撼天虎之恶,不输狄人。
然而这么多年来,没人敢拿这头恶虎如何。
因为在青州,官匪勾结,搜刮民脂民膏,从来不是秘密。青州大小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