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说……林清芷已经不在乎自己究竟是太子,还是无痕公子,而是一心一意的爱自己整个人?
“太子殿下,难道你觉得小姐答应嫁给你,是因为无痕公子的身份?那小姐当真是错付了!”
素琴轻声呵斥。
赵衡瞬间惭愧无比,同时又暗暗感动。
他深吸了口气,一扫刚才的随性洒脱,郑重其事道:“清芷,你就再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今晚真给皇室和林家抹黑了,我随你处置,绝无半点怨言。”
林清芷虽然对这家伙又爱又恨,但爱明显大于恨。
她自然不希望赵衡摊上麻烦,只好冷冷道:“那我就看看你如何挽回!”
几乎是林清芷话音刚落,现场便响起一阵呼喊。
“吴大人,您来了,快里边请!”
“拜见吴大人!”
什么?吴文渊来了?这下坏了!
林清芷心头一沉,赶紧示意赵衡去沐浴更衣,绝不能以这副姿态面对吴文渊。
“太子,你给我站住!”
吴文渊眼神喷火,死死盯着赵衡,厉声呵斥!
见赵衡身上只披着一条对襟长袍,就连头冠都没了,头发湿漉漉的,毫无仪态可言,吴文渊顿时怒火中烧。
“无礼!无耻!无威!”
吴文渊一字一顿,字字如刀。
赵乾大喜,赶紧上前作揖:“吴大人,你来的正好,赶紧劝劝太子吧,本皇子苦口婆心,嘴皮子都快磨烂了,太子却根本听不进去。”
吴文渊作揖回礼,轻声道:“既然十三皇子已经尽力,那就交给老臣。”
说完,他便抬手一指赵衡,刚要出言呵斥,却见赵衡抢先一步笑着开口。
“吴大人,你今晚有福了,能够看到本太子亲自为大炎献上一份厚礼。”
此言一出,吴文渊不由微愣。
厚礼?什么厚礼?
这厮都快把皇室威严败尽了,还敢大言不惭?
林清芷一阵揪心:“赵衡!你还不赶紧向吴大人认错,说几句好话,免得吴大人去弹劾你。”
吴文渊可是出了名的不吃套路!
想要在他面前靠小聪明蒙混过去,无疑是罪加一等。
而且这老倔驴可是大炎清流诤臣的领袖楷模,无论是谁,都经不住这老家伙的弹劾。
“哼,看来是老夫说错了,还得再给你加上一个无信!”
吴文渊不留任何情面的贬低。
直截了当道:“像你这般无礼无耻无威无信之人,也可君天下?老臣这便去请陛下公断!若陛下不忍废你,便去请太后,若整个赵家都护着你,老臣就请天下人公断!”
撂下狠话,吴文渊扭头就走,根本不给赵衡任何辩解的机会。
结果不等走下船梯,身后就传来一阵轻飘飘的声音。
“大炎君子六艺,礼为首,乐居第二,足见乐之重要!本太子助大炎乐曲再上一个台阶,难道不是厚礼?”
赵衡纵使衣冠不整,仍旧负手而立,甚是自信道。
吴文渊脚步骤停,缓缓转身:“大言不惭!大炎乐曲碾压周遭列国,早已登峰造极,太子如何让乐曲再上一个台阶?难道太子是文曲星下凡不成?”
吴文渊依旧没有被说服,直接回敬道:“傲慢狂妄,罪加一等!”
结果话音刚落,身旁便传来一阵轻语。
“吴大人……太子还真能。”
什么?
吴文渊扭头看向长明湖乐坊坊主李堂,顿时眉头紧锁:“你刚才说什么?”
面对这位清流诤臣的莫大官威,李堂擦了擦额头冷汗,紧张道:“太子的造诣,连泉韵仙人都难望项背,而且……刚才现场拟谱,经过小人们的研究发现,这谱子新颖别致,自成一派,必是域外曲风。”
这李堂在京中也是名气颇大。
既然连他都说赵衡造诣不俗,那就绝非空穴来风。
吴文渊彻底转过身,沉声道:“域外曲风又如何?北狄音律,胡曲,波斯曲,能够在大炎登上大雅之堂的曲子,也不过屈指可数罢了。”
“难道域外曲风,就要盲目推崇?其中也不乏粗劣之作!”
吴文渊身为清流诤臣,君子六艺驾轻就熟,自然对音律略知一二。
李堂吞了下口水,连忙解释:“这非洲舞曲,确实不一般,只是究竟有多不一般,连小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还得先听听再说。”
吴文渊若有所思:“也是!既然要给太子定罪,自然需要证据确凿,老夫就耐心等你们演奏完!”
他索性直接站在船梯处,倘若赵衡继续哗众取宠,他绝对不跟赵衡啰嗦,直接去弹劾便是。
赵乾连忙怂恿:“太子现场编舞谱曲,能是什么上乘佳作?吴大人又何必浪费时间?”
吴文渊守礼守义,自然不会怠慢赵乾,不过语气却透着责怪:“十三皇子就这么急着让太子下不来台?”
赵乾讪讪一笑,不再言语。
心里却暗骂,这个老匹夫,简直属疯狗的,逮谁咬谁!
吴文渊一眼就能看穿赵乾的心思,不过他才懒得理会党争,只管恪尽职守便是。
“太子殿下,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