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砚大声道:“我知道秦州有很多不被王爷认可的黑矿,那些黑矿里的矿工每个都生活得十分艰辛。”
“他们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却拿着最少的薪俸,连饭都吃不饱,没有人生自由,只能为他们卖命。”
“而那些世家大族的家主位,什么事情不做,却住着富丽堂皇的大房子,吃香的喝辣的。”
“这样公平吗?”
有矿工小声道:“不公平!”
临渊士兵立即朝说话的士兵瞪了过来,他立即闭嘴。
桑砚隔得远,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于是他再次拧了朱老爷的屁股。
朱老爷气得要死,嗓子都要叫破音了。
他狠狠地瞪着桑砚,而现在的桑砚已经不是他想瞪就能瞪的了。
只见桑砚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往旁的城墙上重重一磕。
朱老爷:“……”
他想用秦州最脏的脏话骂桑砚,但是发出来的声音却全是公鸡打鸣的声音。
其他的亲卫在桑砚做了这件事情后,也跟着拎着其他的老爷往墙上磕。
于是这一次的公鸡打鸣声里带了几分撕心裂肺的味道,却让下面绝大多数的矿工们的眼睛亮了起来。
他们就算是再迟钝,也知道他们高高在上的家主们,现在被抓了!
桑砚一本正经地道:“你们之前向他们磕过头吗?这一次是他们还你们的。”
那些士兵的心里生出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
这些家主们从来就没有把他们当人看,见面磕头是基本要求。
他们从来就没有想过,他们有朝一日居然能看到这些家主们在他们面头磕得头破血流的样子。
桑砚接着大声道:“王妃听说这些家主们这些年做下的暴行后,她十分生气,让我们把他们全部都抓了。”
“眼下我们不仅把他们全部都抓了,还把他们家里的那些打手们全部都杀了!”
“从今往后,再没有人能胁迫你们,再没有人能欺辱你们!”
有矿工大声问道:“这是真的吗?”
桑砚回答:“这当然是真的!伙计们,让乡亲们看看我们的诚意。”
他的话一说完,便有人抬来好些这些世家里管事们的尸体从城墙上扔了下去。
众矿工有的是被这些人招进来的,有的则是被他们欺负过。
他们能认出各家管事的脸,刹那间,他们便激动了起来。
眼下秦王妃抓了这些家主,又将欺负他们的管事杀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自由了。
是的,自由了!
在他们被骗着签下契书的那一刻起,他们就被这些世家大族往死里压榨:
不好好干活会死!
不听命令也会死!
不仅他们会出事,还会牵连家里人!
他们中有些情绪激动的,疯了一样地去用脚踢那些被扔下来的尸体。
桑砚根据他们冲的方向,基本上能确定都是谁家的矿工。
桑砚接着大声道:“王爷和王妃对这些人的行为深恶痛绝,往后秦州大地上,不会再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眼下,这些人不管磕多少个头,我觉得都弥补不了他们犯下的罪!”
“但是我觉得,他们还得磕头!”
桑砚说完又按着朱老爷的脑袋往城墙上磕。
朱老爷不想再叫了,但是真的太痛了,他控制不住地继续叫。
他之前觉得棠妙心只杀了华老爷,不过是杀鸡给猴看,她不可能把他们全杀了。
因为他们这些人加起来,家大业大,涉及面太多,秦州还需要他们来稳固。
这事就像是五年前宁孤舟刚到秦州的那一次,只会做做样子。
可是现在他却发现,事情好像和他想的有些不太一样了。
因为桑砚再这样按着他磕下去,能把他生生磕死!
他想喊几句求饶的话,却只能发出公鸡打鸣的声音。
他在秦王府里被折磨得生不如死时没有感觉到死亡的味道,这一刻却是真切地品尝到了。
其他几位老爷和他是差不多的想法。
他们以为今天出来只是打几个鸣丢人现眼罢了,现在却发现棠妙心是真的要他们的命!
他们怕了,也后悔了!
但是棠妙心不会再给他们机会了。
鲜血染上城墙上,却让下面的那些矿工既然开心又有些无措。
他们是和这些世家签了契的,现在他们死了,也不知道那契还管不管用。
桑砚似乎知道他们的心思一般,站在城墙上大声道:“王妃有令,之前所有和这些家主签的契全部作废!”
众矿工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桑砚接着道:“王妃还说,这些世家是秦州的毒瘤,她要为秦州彻底拔除这些毒瘤。”
“所以这一次她已经将开城里这些世家的家全部都抄了!”
“你们可以根据之前和他们签的契书到王府来领工钱,这个工钱是按正常矿工的工钱结算。”
“一个月五两银子,王府一会都不会少发你们!”
众矿工彻底沸腾了,他们在这些世家的矿里挖矿,一个月只有五百铜板的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