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桌子那么贵,镶了金?
故纸现在哪里有钱?
“先欠着。”
“也行,”谢柿只是想找一个由头和祂说话,明明一天前还很讨厌的人,再次看到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不受控制的感觉,很奇怪。
故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细白的手指捏着灰扑扑的袖子,碍眼。
祂清了下嗓子:“要我打欠条?”
谢柿没这么想,但故纸这么说了,她也就顺势应下来:“也行。”
还真要啊。
故纸“啧”一声,从兜里摸出一支笔:“写哪?”
谢柿愣愣地摸出一打支票簿,递给故纸。
故纸写好,谢柿接过去,还想再说些什么,人已经转身离开。
白纸上“顾乔枝”三个字龙飞凤舞,“枝”字那一捺,斜斜地飞出支票。
故纸以为,下次再见面应该是谢柿来要债的时候。没想到……
教室外站着的人眉眼浅淡,校服外套下粉白色的裙摆垂至脚踝,裙角月季热烈绽放。
“顾乔枝,我能和你谈谈吗?”谢柿声音不大,很清晰地传进故纸的耳朵。
一些好事的人已经把目光投向这里,眼中明摆着八卦意味。
故纸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怎么了?”
虽然是小白花女主,顾乔枝身量却不低,站在谢柿边上的时候,比她高出半个头。
故纸垂眼看着她,眉眼压低的时候压迫感极盛。
谢柿一时间恍然。
顾乔枝之前这么有气势吗?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往后退了一步:“我们去楼下空教室说。”
“怎么,打着和我谈话的旗号,把我带到没人的地方,准备给我个教训?”虽然这么说,故纸还是跟在她身后,打算看看她耍什么花样。
谢柿解释道:“不是,只是人多了不好说。”
“哦——”故纸说:“见不得人啊。”
这话虽然字面意思上没错,但经故纸的嘴说出来,莫名就添上了一点其他色彩。
“只是人多眼杂。”
空教室外面没人,走廊上打闹的人看到两人,也识趣地没有靠近。
“顾乔枝,我希望你能离谢锦恩远一点。”
故纸没想到谢柿来找祂就为了这么个事,祂看着她眉尾那颗痣,气笑了:“就为了这个?”
好像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样。
谢柿抿着嘴:“是,就为了这个。”
“行啊,”故纸靠墙,“但这么做我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好处?”谢柿知道没那么容易,故纸提出过分的要求她也不会奇怪,看着似乎在思考要什么好处的人,她揪紧了衣摆。
“你先给我欠的钱免了,在给我一个亿吧。”故纸笑道。
祂好像只是提了一个很轻松的要求,只是太过于狮子大开口,祂脸上的笑落在谢柿眼底,沾染了市侩气息。
贪婪。谢柿讨厌这样的人。
“这个不行,太多了我没有。”谢柿皱眉:“欠的钱可以免,另外的换一个要求。”
故纸也没想她能答应,要真答应才有鬼。
本来就没想和谢锦恩有什么牵扯,能讹一点纯属意外之喜。
“那另外的要求先欠着。”
看谢柿满脸为难,故纸好笑道:“你一定能办到的。”
交涉至此结束,故纸潇洒离开。
风从大开的门灌进来,吹散炎夏的燥热。不过一瞬,风停了,热气裹挟烦躁,笼罩了谢柿。
最开始听到顾乔枝名字,是在她和谢锦恩共同好友嘴里。
谢锦恩和一个女生走的很近,特招进学校的贫困生,成绩不错,和谢锦恩一起参加竞赛。
谢锦恩是她的未婚夫,在谢柿看来,那就是她的私有物。
但是现在,被沾染了。
谢柿飞快赶到这边,刚见面就装可怜无辜,给顾乔枝下套。
谢锦恩反应在她意料之内,顾乔枝倒是出乎她的预料,和她想象的,想攀上高枝的麻雀不同。
如果不是谢锦恩喜欢她,她们可能成为朋友。
但是可惜。
谢柿拨通电话:“按照计划行事。”
故纸到学校的时间越来越晚,后来干脆踩点到,放学铃一打,老师还没说什么,她拿着书包就走。
夏午好多次想叫住祂,但一个人是拦不住灵活的猴的,故纸左蹿右跳,绕开所有人溜之大吉。
夏午手伸到一半:……
这人是猴变的吧。
猴化故纸几下蹿到校门口,被拦住了。
“你就是顾乔枝?”拦着故纸的人上下打量着祂:“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