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可不觉得自己的身份,值得尊贵无比的长公主给她下帖子,请她赴宴。
想到进京当日就拦在她马车前的桑晟。
只怕是,宴无好宴。
春嬷嬷小声说道:“老身收到帖子,就让王生去承安公府知会了肖公子。小姐回来之前,肖公子刚离开不久,说是明日乐安郡主与小姐一道去。”
秦姝忍不住松了口气。
说实话,她还是挺怕的。
毕竟当朝长公主想要她的命,跟捻死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周宛若能与她一起去,长公主无论做什么,至少不会那么明目张胆。
在准备明日入长公主府的礼物时,秦姝将带过来的胭脂和乳膏拿上了十盒。
长公主幼孙今年三岁,阜瑥连夜做了一只小木马,让秦姝带去长公主府。
只是没想到长公主府卯时正就派了马车过来。
等周宛骑着马赶到秦宅的时候,秦姝那边已经进了长公主府。
周宛一听,心知要糟,连忙打马去了晋王府。
然而晋王妃不在府里,一大早进了宫,给贤妃娘娘请安去了。
周宛顾不上再想其他办法,直接骑马去了长公主府。
门房一见,连忙迎了上来,状似无意般拦在她前面,“小人给乐安郡主……”
“啪”的一声响,周宛狠狠一鞭子抽在门房手上,怒喝一声道:“滚开!”
话音未落,人已经一阵风般冲了进去。
结果刚进簪花亭,就看到长公主正斜靠在贵妃榻上,秦姝立于下首处。
正中央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小孩子,张开手臂虚虚护着,都在笑意盈盈看着那小孩子骑木马。
周宛顿时一下子愣住了。
长公主微微上挑的眼角已经朝周宛瞟了过来。
周宛眼睛一转,嘟着嘴气势汹汹上前一步,用力推在秦姝手臂上,“好你个秦姝,本郡主早跟你说了今日商量胭脂铺子的事,你居然连说都不说,就偷偷跑到长公主府来了!”
“乐安!”长公主拉长了声音,不悦说道:“一大早你拿着鞭子闯到本宫府上,意欲何为啊?!”
“姑母。”周宛嘟起嘴,拧着身子扑到长公主身边,抱着她晃了晃,“这秦氏的胭脂铺子,可有宛儿一份呢。她偷懒,宛儿还罚不得她了?”
长公主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冰冷的目光在周宛脸上微微一睃,身子一动。
周宛赶紧上前,将她扶坐起来。
长公主朝堂下众人挥了挥手,府中婢妇连忙带着小公子退了下去。
小公子还没骑够木马,从奶嬷怀里探出身子,奶声奶气道:“马马,骑马马!”
周宛一回头,木马身子正面上,一个大大的“阜”字顿时映入眼帘。
阜?!
那不是?
周宛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转头看向秦姝。
长公主留意到她的眼神,冷冷一笑道:“怎么,是怕本宫把你的秦姐姐怎么着了吗?这么急吼吼地赶过来?”
周宛讪讪一笑:长公主威名,满京城谁不知道?
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人,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她想要捏死谁,跟玩儿似的。
秦姝孤身一人进了府,就算是悄无声息死在哪个角落里,不管是皇上还是晋王,会为了一个民女,跟长公主翻脸吗?
长公主面无表情斜了秦姝一眼,冷冷说道:“秦氏。”
秦姝连忙快步走到堂下,跪伏下去,“民女在。”
长公主伸手随意拨了拨府中侍女放在她面前案几上的胭脂膏子,问道:“听宁王说,你在试种新粮?”
秦姝连忙回道:“回长公主殿下,民女确是奉晋王殿下之命,在试种新粮。”
长公主唇角一勾,眼中闪过一抹不屑,“晋王?哼!”
她轻轻弹了弹指甲,漫不经心道:“本宫听闻,你是锦州人,锦州隶属梁地。晋王在晋地,如何命令你试种新粮?”
秦姝的后背瞬间出了一层细汗。
藩王非旨不得离开藩地,否则以谋逆罪论处。
不管是晋王去梁地,还是梁王与晋王有牵扯,都是皇家大忌。
但是不把晋王扯进来,长公主一封奏折递上去,试种新粮的事就跟晋王没了半点关系。
这句问话里,坑实在太多,一个不慎,只怕引出的天雷,就会劈死一大片。
秦姝深深叩头,回道:“回长公主殿下,民女父亲生前,曾受晋王殿下之托,为晋地寻找可适应山岭地带种植的粮食。民女父亲幸不辱命,几年前从外邦带回几样新粮。”
“然而民女父亲还未来得及将粮种送于晋王殿下,便遭不测。民女为完成父亲遗愿,将试种之地选在了自家庄子上。”
“此事,在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