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迎花听说秦景昌让唤女儿过去,心知自家夫君动了那些嫁妆的主意,连忙急匆匆跟了过来。
秦景昌跟秦宝怡说了府里眼下的困难后,语重心长道:“夫家虽重要,到底娘家才是你长长久久的依靠。这三十万两嫁妆银子,等你嫁过去之后,再给爹拿回十万两应应急。”
秦宝怡一脸柔顺,心里却在泪雨滂沱,低着头没有说话。
刘迎花问道:“老爷之前不是说,等怡儿嫁过去之后,让程大人将怡儿与那死丫头的户籍文书改过来吗?只要咱们怡儿有了户籍文书,那死丫头名下的铺子,不就都是咱们的了?”
秦景昌顿时一下子怔住,又瞬间狂喜:是啊,他怎么能忘了这一茬呢?!
所有的店铺契约,官府都有存档。
只要那死丫头不回来,有程大人在,再加上怡儿手中的户籍文书为凭,只要无人提出异议,店铺契约丢失,官府立马就给补一张新的。
就算那些契约被那死丫头带走又怎样?
新的契约一旦形成,那旧的契约自然就失效了!
他看着刘迎花那张略显老态、又故作雍容的脸,突然感觉这张脸也没那么不受看了。
他情不自禁拉过刘迎花放在案几上的手,柔声说道:“听妻一席话,令为夫茅塞顿开啊!”
刘迎花看了一旁的女儿一眼,突然羞红了脸,轻声道:“哎呀老爷,怡儿还在呢。”
秦景昌轻咳一声,重新看向女儿,“怡儿放心,爹先暂时借用你十万两嫁妆银子。等户籍的事一办妥,在原来的陪嫁铺子基础上,爹再给你添上几个庄子。”
他想了想,又道:“当然了,程家那边,爹肯定也不会让你难做。嫁妆还按嫁妆册子上来,这十万两,算爹借你的。等这些铺子全数租出去,爹手头上有了银子,就慢慢还给你。”
只要还就行。
秦宝怡羞红着脸,轻轻“嗯”了声,道:“爹爹的事更重要,女儿都听您的。”
哎哟真是个懂事的好闺女!
如此一来,他也不用着急了。
为什么一定要等女儿嫁过去再拿银子呢?
一则担心,当初拟定的嫁妆册子有改动,三十万两银子变成二十万两,程府会有意见。
再因此拿捏户籍之事,给怡儿难堪就不好了。
二则也是不想与族中那些人打交道。
毕竟众口难调。
若是有人眼馋这三十万两银子,提前将怡儿代嫁的事透露出去,那改户籍的事就不好办了。
不改户籍,那死丫头若果真回不来,她名下的店铺田庄,就得归族中。
那些铺子,才是真正的摇钱树、聚宝盆啊!
还有左氏名下的陪嫁铺子……
秦安泰过继之后,左氏的铺子便可一分为二,一份留给秦安泰,一份留给秦宝怡。
左右都是归他们一家。
如此一来,便是没了那些不知道有多少的银票,他们也能实实在在靠着这些店铺田产,过一份安安稳稳、丰衣足食的好日子。
连日来压在秦景昌心头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搬开了。
此时天也晴了,风也轻了,心情也舒畅了。
秦景昌长吁一口气,大手一挥道:“让人去天珍楼,也订一桌酒菜,我们今晚好好庆祝庆祝!”
刘迎花刚一笑,又迅速苦着脸道:“老爷,府里连同上次怡儿送过来的二百两银子,也只有不到三百两了。还有不到半月就过年,怡儿年后还要出阁……”
秦景昌整个人又感觉不大好了!
为什么刘氏这么擅长扫兴?
刚有一件当浮一大白的好事,她立马就给添一堵!
秦景昌冷着脸想了一会儿,道:“把府里值钱的玉器、首饰什么的,当一些,筹个千儿八百两的银子,先把这个年过去再说。”
“怡儿既顶着东府那死丫头的名字嫁进程府,不办婚礼、不宴宾客,只置办几身素服,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户籍改好后,那时有了店铺的收成,等出了服,再给怡儿置办一份像样的嫁妆。”
刘迎花和秦宝怡都愉快地答应下来。
秦景昌通体舒畅站了起来,用力抻了抻胳膊,对刘迎花说道:“好了,你快去安排吧。别舍不得那些首饰,等以后有了钱,再给你买更好的。”
刘迎花笑吟吟站起身来,道:“妾身先谢过老爷啦。”
秦景昌摆了摆手。
刘迎花便扬声唤了齐嬷嬷,去内室和库房拿首饰去了。
这段日子以来,一直笼罩在西府的阴霾终于散开。
一家人高高兴兴的,正式开始筹备过年的东西。
……
刘家村。
刘蔚然回到家,就一头扎进东厢自己房里。
刚关上门,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