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床榻间很能作怪, 盛枝意被他的一句“我爱你”击垮了,他便立刻开始攻陷城池。
他凶猛的进攻,每进一步, 便说一句“我爱你”。
盛枝意已经不记得那一日他到底说了多少次“我爱你”了,她只记得他压下来时坚硬的胸膛,和他那双深邃的眼。
那眼底像是一汪潭,里面藏着数不尽的贪婪, 她一望见,便转着旋涡将她向下引,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 她身上的每一处骨肉都被他吞没。
爱意可以通过床笫之欢被感知,他的每一寸肌理都同他一起在诉说爱意,盛枝意被磅礴的爱意撞碎在床笫间, 无法回应,只能被动的被淹没, 那点闹出来的别扭也被撞碎。
被撞碎。
被淹没。
撞碎。
淹没。
直到眼前泛出细碎的星光, 骨肉渐渐失控,手指求饶似得抓着他的手臂, 唇齿不由自主溢出声音,燕惊尘才停下。
他拥着她的腰, 满足的喟叹。
几日不曾见她,他也要被逼疯了。
再然后,两人便混沌沌的拥着一个被子睡着。
等到次日, 燕惊尘寅时末卯时初时便起身, 准备去北典府司。
他穿衣时动作轻巧, 一点动静都没出来, 床榻上裹着被子昏睡的女人自然也没醒。
燕惊尘临走之前, 蹲在床榻前看了看她的眉眼。
燕惊尘觉得,盛枝意睡着了的时候很可爱。
她的脸圆而短俏,像是只矜贵的猫儿,眉眼浓烈,唇瓣胭红,一头墨发垂散在身旁,长至腰侧,水一样流淌在她的身上。
她在燕惊尘眼里是最美的,不管什么时候见了她,燕惊尘都会想起来他们初见的那一日。
他见她,就如同见了仙子。
燕惊尘看了一会儿,缓缓靠近她,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才起身离开。
等盛枝意醒来已经是正午了——她自打跟燕惊尘混到了一起,每每醒来都要午时过后。
她醒来时候,往床榻间一摸,果然摸到了燕惊尘给她留下的一件绸缎中衣,布料顺滑极了,像是燕惊尘的肌理一般。
这人总是如此,每次跟她睡过了之后,离开也不肯安安静静的离开,总要留下来点什么东西,证明他来过。
她瞧着怀里这带着燕惊尘体温的衣裳,心里隐隐有些许触动。
如果能这样跟他一起荒唐一辈子,应也不错。
反正她到了现在的年岁,日后也难以更风光了,她爹也不可能再高一步,她也不可能再嫁旁人,盛瑶光虽然也算是个后,但是她心智顶多算是一般,算不得很聪慧的人,估计很难出什么大官,日后盛府所有人大概便是一步一步往下走。
而燕惊尘却是一步一步往上走的,他还年轻,又身处官场,日后前途不可限量,燕惊尘最好这几年都被她占下了,就算是日后再和离,吃亏的也不算是她。
她捧着燕惊尘手里的中衣,看了许久后,突然想起来昨天她自己。
昨天在盛府里的时候,她还在心里笑话那群人只知道算计,不知道爱,但是现在这些事儿落到她自己身上,她也要小心翼翼的算计一番,确保自己不吃亏,才肯试探性的去爱。
人在别人身上看的明白,落到自己身上,却是一样的看不清。
只缘身在此山中。
她抱着中衣,想了许久后,决定今晚上就跟燕惊尘摊牌。
为了这档子事儿,她特意好生沐浴,隆重的打扮了一番,一整个下午都没出门。
——
今日燕惊尘下职的晚,回府的时候已经近了子时。
冬日又落了雪,他回来时穿着一身红黑色的副指挥使飞鱼服,其上的银鱼类蟒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些许薄雪落在他的官帽上,又被北风吹落。
在北典府司待久了,他浑身都浸着一股杀意,比外头的冷风更寒,门口的小厮远远见了燕惊尘,便赶忙开门迎人。
他今日一回到四时苑,便觉得院内不大对劲,每一个丫鬟瞧着他的眼神都带着几丝古怪。
他心里生疑,却未曾表露出来,只一路行到了盛枝意厢房的外间。
盛枝意的厢房外间摆着两座椅,一旁还放着银色雕花的衣架,燕惊尘将他的外袍、官帽、绣春刀放在衣架上,转而行到内间去。
内间里点着融融烛火的光,将房屋内照的一片澄暖,厢房的矮塌上没人,只有床帐半开着。
床帐本来是藏蓝色绣银花的,不知为何今日换成了红的纱帐,风一吹,那纱帐便来来回回的晃,像是在引诱人进去瞧。
燕惊尘慢慢的行过去,站到床帐前,后伸出手,缓缓撩起纱织帷帐。
帷帐拉起后,便露出了床榻间的艳丽美人儿。
美人儿穿着一身胭红的薄纱雾裙,薄薄的一层,裹着白脂软玉一样的丰腴肌理,正抬眸望来。
她那双媚眼如丝,丝丝缕缕的勾着燕惊尘的心,她缓缓坐起时,肩膀上的薄纱顺着她白嫩的香肩一点点滑落,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床褥上。
一眼望去,使燕惊尘心口都麻了一半,一双平扇眼都跟着泛起了几丝绿光,像是饿了八百年的狼,要把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