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顾乘风便一脸隐忍的站在门口。
见到母亲后,顾乘风便向盛枝意行礼道:“儿子见过母亲。”
顿了顿,顾乘风又道:“儿子向母亲请罪,方才在外面,儿子与妹妹起了争执,将妹妹惹哭了,是儿子不好。”
顾乘风行礼时,连声线中都充满温和,好似刚才那个厉声呵斥的人不是他一般。
盛枝意却早已料到了顾乘风的反应。
顾乘风不敢违逆盛枝意,因他知晓盛枝意的脾气和在府中的地位——一样的事情,放到了顾小小身上,他便敢大声去呵斥,蛮不讲理的去骂顾小小,但放到了盛枝意身上,却连一个音调都放不出来,只会做出来一副恭敬的姿态,以另一张脸来面对盛枝意。
在盛枝意面前,他是不敢说母亲罚跪罚的不对的,甚至他都不敢这般想,他只会把罪责全都甩在顾小小的身上。
所以现在到了盛枝意面前,他立刻回换一张脸。
“方才你与你妹妹的争执,我都听到了。”盛枝意凉凉的看着他,道:“你若是觉得我罚的不对,尽可来寻我,不必为难你妹妹。”
顾乘风微微卡了一瞬,匆忙回道:“儿子,儿子没觉得不对,母亲罚三妹妹是对的,儿子只是觉得二妹妹有时偶有失礼,儿子不过是说了两句,二妹妹她便对我出言不逊,实在是不通礼数,母亲应当请两个严苛的夫子,好生教训她一通才是,免得日后出了顾府的门,丢我顾府的脸面。”
顾乘风不提什么旁的事,不提姐妹间的争端,只说顾小小没规矩,不通礼数——因顾小小确实是有这样的毛病,他没有作慌。
盛枝意抬眸去看顾乘风的面。
是急迫的,是关怀的,甚至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无奈——顾乘风知道说什么样的话会让盛枝意相信,他知道该怎样让盛枝意出手整治顾小小,就像是顾婉玉,也知道怎样陷害顾小小、能引来盛枝意厌恶一样。
等她对顾小小生了厌,顾乘风可以顺势给顾婉玉请罪,赔礼,让盛枝意放顾婉玉出来。
从头到尾,他只是为了顾婉玉在筹谋而已。
她亲手养大的孩子,都太熟悉她的脾气秉性了,但她却对他们毫不熟悉。
这就是顾乘风。
可上辈子,盛枝意却看不清。
在上辈子,顾乘风前期帮着顾婉玉一起欺压顾小小,后来甚至顾乘风还爱上了顾婉玉,完全不在乎什么伦理,更不在乎父母。
到后来,盛府败落之后,顾乘风也不再像是原先一般尊重盛枝意,甚至,在盛枝意查出来顾婉玉几次针对、陷害顾小小的真相之后,顾乘风还理直气壮的对盛枝意说:“母亲有我们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还非要在意那个顾小小?”
“若不是母亲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害婉玉,我怎么会这样对待母亲?”
“母亲,自从顾小小回来之后,婉玉已退让太多了,我不能再让婉玉受到委屈了。”
那时的顾乘风图穷匕见,全然没有此刻的孝顺模样了。
——
思及上辈子那些事情,盛枝意的心里更冷。
“顾小小如何教,且先放到一边。”盛枝意语气淡漠的站住步伐,回头看向顾乘风,在顾乘风躲闪的目光中,冷声道:“我倒是请了两个严苛的夫子,准备用来教习顾婉玉,顾小小只是不懂规矩,顾婉玉却是心思恶毒,你既有这个心思关怀你妹妹,不如去关怀关怀顾婉玉,我三书六礼,怎么就教出来了这么个东西。”
当时顾乘风听见盛枝意的话,只觉得面上一阵阵发烫。
母亲从未用这般难听的话说过婉玉!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四周的丫鬟们可都在听着呢,这么多人听看着,婉玉日后该如何在府内自处呢?
但这还没完呢。
盛枝意冷眼道:“顾乘风,你妹妹的事情自有我安排,旁的事,我尚要问你。”
顾乘风心惊肉跳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问道:“母亲,儿子有何事做的不妥?”
“当日,我将顾小小的养兄之事依托给你,你可曾办了?”盛枝意微微抬起下颌,冷眼问顾乘风。
顾乘风骤然想起这件事,胸膛都跟着一紧。
他...他当然没办。
他当时一转头就给忘了,只琢磨着后来再办,并不大上心。
左右不过是个泥腿子,后续补给些银子便罢了,怎么值得母亲再来提一次?
顾乘风迟疑间,便听见母亲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顾乘风,你在外失信无状,在内目无章法,委实叫我失望,且回院中禁足,扣你一月的例钱,这几日,不要在我面前晃了。”
说完,盛枝意一转身,在顾乘风震惊的目光中离开了。
而顾乘风久久站在原地,似是没从这种打击中回过神来,他匆忙去问那顾小小的养兄是怎么回事,又从小厮嘴里得知了来龙去脉。
原来是那贱民遇到了难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