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明冶带着人马直奔摘芳殿, 不见人影,只几盏残烛的火光在风中微微晃动。
他在摘芳殿和附近的宫室、花林搜了一夜,双眼青红, 依旧未寻到林绿萼的踪影。他百思不得其解, 她到底去了哪里?他想抓几个宫婢来询问,可待他策马回到凤栖宫一片的时候,宫婢、内侍的尸骨遍布宫道, 乌鸦成堆的盘踞空中。
一夜屠戮,已无活口。
他派人在池塘、湖泊里打捞,活要见人, 死要见尸,若她受到惊吓投湖自尽, 总有尸骨留下吧。
侍从打捞出来一具青白的尸体, 是一个衣衫不整投湖自尽的宫婢。
“继续寻找。”燕明冶胸腔起伏, 双手紧捏成拳, 气不打一处来, 为什么又是这样?总是被她拒绝, 总是与她错过, 他正在气恼的时候,一个侍从策马奔来。
“燕大人, 冷宫里搜出来两个女子,容貌不俗, 应是殷牧昭的妃子,大王让我们将殷牧昭的妃嫔都处死, 但我听大人吩咐,私下将她们救了下来。”
燕明冶欣喜道:“她们在哪里?还在冷宫吗?其中一人是否怀有身孕?”
“卑职派人将她们押在冷宫里,暂时无他人知晓。”他挠了挠头, “卑职未注意到她们是否有身孕。”
“带路。”燕明冶翻身上马,对部下道,“小心些,别被其他人知道。你们也不用继续打捞了,去我父亲身边帮忙,他若问起我,就说我在皇宫里替大王清点物资。”
“是!”
燕明冶激动地捏紧缰绳,一挥马鞭往冷宫方向赶去,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熟悉的宁离离的声音,他更加雀跃,下马快步冲进冷宫里。
他想好了要与绿绿说些什么,不管她愿不愿意,日后都由他来照顾她。
宁离离与梁珍意在冷宫里躲了一晚上,井中有水,她们没法爬到井底躲藏,只好抓着石壁,踩着石头,站在井壁里。她们两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养尊处优惯了,挂了一夜实在忍受不了,再站下去,必摔到井里淹死。
宁离离只好爬上来透口气,她的衣裙被井口的木头划破,正回身过去拉梁珍意出来,一把冰冷的铁剑已悬在她的颈边。
她做好了誓死保护清白的准备,谁知这十几人只是将她们绑了起来,并未要杀或要奸.淫她们。
她的裙口破了,露出里面洁白的小腿,守着她的人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竟然伸手抚摸她的小腿,她泪眼婆娑地痛声咒骂,伸腿踢面前那人,恰巧抬头看到了燕明冶。
她又是一惊,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身穿盔甲,神色从容……难道他和这些人是一伙的?
燕明冶看到这两人,顿时叹了一声,走上前来站在她们面前,“绿绿在哪里?”
宁离离眼眸微动,“我瞧燕大人这行头,是另有高就啊?”
“我问你,绿绿在哪里?”他蹲下身子不耐地看着她。
“她躲起来了,你们这么黑压压的一片人闯进皇宫,谁见了也会害怕,害怕就会躲藏啊。”他竟然还心系绿萼?宁离离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下来,燕明冶的痴情简直是她们的救命稻草。
燕明冶记得年少时,宁离离就经常跟着宁氏的商队在明州与京都往来,她和绿绿关系很好,他对她也会多说几句,但隐约记得这人有些精明,姐姐不喜她,“她在哪里?她在宫里还是在宫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能保住我们的性命吗?”
燕明冶深吸了一口气,“我可以。”
宁离离动了动被反绑着的手,对他示意松绑,“燕大人可否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让我们待着,这里太危险了,我实在说不出口。你放心,绿萼好好地待在宫外,大人就算去迟一点,她也有人保护。”
“况且。”宁离离甜甜一笑,“我也偶尔听绿萼提起你,说起你们年轻时的不少趣事,我相信大人是心善之人。”
燕明冶猜测绿绿并不会提起他,但她这样说,他心里也颇为受用,比起被一个人毫不在乎,至少从她朋友口中听到她会提起自己,也舒心了一丁点,他动手给她解绑,又让部下给一旁的梁氏解绑。
“别耍什么花招,如果被我知道你算计我,我就杀了你们。”他可惜的是杨静媛也不见了踪影,她听他的话,定会老实地告诉他绿绿在哪里。
“燕大人不会杀了我们。”宁离离扭动疼痛的手腕,微笑道,“我们都是绿萼最好的朋友,日后燕大人和绿萼长相厮守,难道不想我们从旁美言几句吗?燕大人对我们有救命之恩,肯定会留着我们,让我们报答恩情。”
燕明冶轻笑了一声,招呼部下将侍从的衣服递给她们,“换上衣服,跟他们走。”
他想了想,对部下说,“将她们带到驸马府囚禁起来。晚些我再来询问她们。”驸马府空置着,恰好可以藏匿这两个前朝妃嫔,他此刻还要回永兴王面前美言几句,以免落人口实。
……
林绿萼躺在床上,与云水笑着说起以前的事,躺在床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