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宫婢们在收拾炭盆, 铁架,酒坛,轻手轻脚地, 不敢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莫公公在殿门前守着, 面上无悲无喜,却总是止不住地往殿里侧身偷听,只听到了殿里皇上的熟睡声,他暗自摇头,皇上喝了这么多酒, 贵妃不热情些, 今夜还不知能否事成呢。说起来, 要派人通知一声林相吗?他招手唤来一个内侍,“天亮之后,出宫把这好消息带去林府。”
他站了许久,搓着逐渐冰凉的手, 看到贵妃的婢女云水低头走来, 云水面色微红,那双往日平静冷漠的眸子此刻带着一点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色彩, 莫公公了然地点头, 自家主子终于得宠了, 婢女跟着高兴也是常事。
云水端着铜盆,盆里盛满热水, 他声音略微沙哑地说:“奴婢进去服侍贵妃擦洗。”
莫公公轻轻地拉开门, 伸长了脖子看了一眼里间的情况,床帏放下了,皇上的扯呼声不断响起,也不知贵妃是否睡了, 他转过头来叮嘱云水,“你小声点,别吵醒了皇上。”
“是。”云水进去后关上房门,并未多看床榻一眼,一溜小跑到了梢间里,他的额上还挂着细密的汗水,身上也湿润着,还未来得及清洗,姐姐说脏死了,让他去打盆水来,他就赶快穿上衣服翻窗出去了。
云水想起方才肌体相撞的触感,微红着脸庞把帕子放进水中。
林绿萼靠着引枕,身上盖着一层锦被,潮热退去之后,隐约有点冷。今夜的心跳声,到此刻才终于平缓了些,事情竟这样发生了,她用被子捂着头不想面对,可腰腹的疼痛又提醒她没法逃避。
她缓缓拉起被子,露出纤长的双腿,腿间湿滑的液体让她不适,她几不可闻地说:“擦一下。”
“嗯。”他扭干了帕子上多余的水,顺着缝隙轻柔的擦拭,梢间的烛火熄灭了,黑灯瞎火地也看不清楚,他也没有多看,脑子里还对方才的事情浮想联翩着。
林绿萼抿着唇,破碎的呻.吟从嘴里溜出来,胀痛的地方被他用帕子揉到,她忍不住低声呵斥道:“你在擦哪里?”
“看不清……我仔细看看。”他又清洗了帕子,调整心态叮嘱自己别想了,凑在她身前,还欲再擦拭。
林绿萼身下颤了颤,心尖也跟着颤了颤,闭上双腿一下盖住被子,“罢了,你叫檀欣去烧桶热水,我要沐浴。”
“好。”云水轻声问,“姐姐还痛吗?”
林绿萼躺着一动不想动,这人方才太兴奋,没到那一步还好,到那一步了,就像开闸的洪水,她根本控制不住,还好他太兴奋了,她也没有忍耐太久的疼痛,他就轻喘了一声,然后重重地喘息着停了下来,还惊讶地问她:“好像有点快?”她想到这儿,忍不住抿嘴轻笑,“痛。”
云水听到她的轻笑,一下涨红了脸,很想解释一下那种温软的感觉让他根本控制不住,想了半晌,憋出一句:“我去太医院拿点药膏?”
“不用了,我想沐浴,你快去。”林绿萼抬脚踢了踢他,她其实有些羞涩,在这种事情之后,两人在黑夜中独处,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才显得自己稳重老成。
云水端着铜盆出去了,莫公公看了一眼搭在盆上的污秽帕子,欣慰地点头,事成了。他一甩拂尘,幻想着日后贵妃若搬到明珠宫旁的朝珠宫居住,离紫宸殿近,他多在贵妃面前走动,能拿到不少好处,光是想一想,他就喜笑颜开。
云水给檀欣说了娘娘想沐浴,檀欣带着宫婢下去烧水。云水望了一眼明黄的月色,悄悄地溜出了摘芳殿。
他吹着冷风,身上的温热逐渐散了,开始清醒地谋划之后该当如何。他走到偏门的阁楼上,寻到了城楼侍卫贾池。
贾池忠于林相,时常帮云水给林相传信。云水问,“有纸笔吗?”
“房里有。”贾池带云水到休息的平房里,“动作快些,一会儿换班的侍卫回来了,瞧见房里有个宫女,我可解释不清。”
云水在纸上快速地写字,他将与林绿萼行了周公之礼之事写在了纸上,也说了皇上恐会误以为是贵妃侍寝了,他不想之后皇上再召贵妃侍寝,问林相可有办法能让贵妃离开皇宫。
写好之后,他折叠起来交给贾池,“尽快交给林相。”他知道林相是有办法让姐姐出宫的,那个让皇上言听计从的山林居士,林相认识。
“早上宫门开了我就去。”贾池将信放进怀中,挥手让云水快离去。
云水回到摘芳殿,又打了一盆水,翻窗进了梢间,把软塌上的血渍清洗了,他想到林绿萼在床塌上流的鼻血……那个,就留着吧。
……
皇上拍着脑袋,宿醉的晕眩让他难受极了。他撑着身子起来,看到了床上的一团红艳的血渍,又看了一圈这极度陌生的房间,震惊地问莫公公:“这是哪里?”
“皇上,这是摘芳殿的寝殿。昨夜皇上召幸了贵妃娘娘。”莫公公接过醒酒茶递给皇上,“贵妃娘娘见皇上醉酒未醒,晨起说去凤栖宫拜见皇后娘娘,已经去了。”
皇上深吸了一口气,上嘴唇抽动,唇上的胡须一跳一跳的,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