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掌柜,真是抱歉,是寒舍怠慢了。”
……
“沈掌柜,下次再来岳府,我一定让钟琪兄事先备好厕纸。”
……
“珺姐,你等等我,干嘛走那么快?”
……
经研究表明,那一天,楠珺确实是出门没带脑子。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在那种万众瞩目之下登上软轿的,只记得自己躲在茅厕里随口应了璀儿的话,出来却看见岳府所有人都在茅厕外恭候她的大驾,其他的人都不打紧,最碍眼的莫过于胤祥与岳钟琪……
最可恶的是,她连躲带逃地回到高升楼,以为避过了胤祥的耻笑,没想到璀儿像是变成了话唠一样,一直在她耳边叨叨:“珺姐,如果你要去茅厕记得带纸,高升楼的茅厕里没有准备纸哦……”
这神奇的补刀技术竟然与胤祥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两人肯定有一腿!楠珺这么坚定地认为。
为了一张厕纸搞得楠珺心神恍惚,若不是璀儿端着一盆洗净晾干的桂花进来,楠珺此刻还陷在那间不堪回首的茅厕里。
“什么味儿?好香。”楠珺撅起小嘴四处闻。
璀儿将手里的盆儿轻轻一扬:“别找了,在这儿呢!珺姐,你怎么了?自打昨日从岳府回来便是这般模样,可是那岳府的茅厕将你熏得灵魂出窍了?”
“讨打!”楠珺假装伸手过去打她,璀儿嘻嘻一笑轻轻地避开了。
“啊,对哦,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楠珺盯着那一盆桂花,心里却想的是自己偷听到的岳升龙与胤祥的对话,脑子渐渐清晰起来,开始盘算怎么将这事告诉柳烟。柳烟走前与她定下了两套联络的方式。一种是每隔七天便通过一品斋向楠珺报平安,这也是楠珺习惯了以周来计算日子。另一种便是紧急情况下使用一些非常规手段通知对方。
虽然昨日无意间得知的这事不算紧急,但楠珺觉得有必要第一时间告知柳烟,心里没了对太子的仇恨,说不定她会过得好一些。
打定主意,首先是要瞒过天真的璀儿,她假装为难道:“桂花是有了,可惜我不会做啊!这样,你在这儿等着我,我和小书去一趟一品斋偷偷艺,回来我教你做。”
言毕,楠珺若无其事地出了门,璀儿却在身后轻轻地喊了一句:“我会做啊!”
柜台前,楠珺挥笔以最快的速度最简洁的话语将她要告诉柳烟的话写在了一张纸条上,便带着小书出门了。
一路上,楠珺只是对小书说太子近日被禁足,连四爷都见不着,现在四爷要让她帮忙传递一个消息到毓庆宫里去。小书一听是四爷的事,根本不敢过问,只是依言行事。
到了一品斋,楠珺先是与老板客套,再用银两贿赂,假装打听太子爷喜欢吃什么口味的点心,再给自己来一份一模一样的。老板见有钱可赚,自是欣然接受,那点心又不是太子一人专属,卖得多他自然赚得多,何乐而不为呢?当即陪着笑给楠珺包好了一叠点心,再次寒暄几句后,她又带着小书离开了一品斋。
二人来到一品斋的后巷等着,不多时,瞧见一个衣着光鲜整洁的少年从一品斋里出来。楠珺瞧着他腰间挂的腰牌便知他是自己要等的人。她朝小书努努嘴,小书便上前假装没看路与那少年撞了个满怀。那少年手里提的点心便滚到了墙角,自己也摔了一跤。小书假意自责去扶那少年,一番赔礼道歉后,那少年便从墙角处提起那包点心骂骂咧咧地走了,剩下楠珺和小书在他身后偷笑。
大功告成,楠珺正自鸣得意,却想起璀儿还在高升楼等着她一起回去做桂花糕,不禁大感头痛。她以前在家从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连碗都懒得洗,更别说下厨做什么糕点了。回头看了看小书,问道:“你会做桂花糕么?”话刚问完,就觉得是多此一举。
“不会。”
这本来是最正常的回答,楠珺却没好气地应了一句:“切,什么都不会,看你将来怎么娶媳妇儿!”
小书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那表情分明在说:什么都不会的是你吧!看你将来怎么嫁人!
嘤嘤嘤~~这正是戳中了某人的伤心事。
这大眼瞪小眼,乌龟看王八都没用,只能折返一品斋。凭着楠珺三寸不烂之舌和死缠烂打的本事,再加上不菲的“商业秘密加盟费”,那老板才告知了她做桂花糕的秘方,小书怕记错,又死皮赖脸地向掌柜借来纸笔将秘方和步骤一一写下来,要多详细有多详细。老板拿着钱,楠珺拿着秘方,就此而别。
如果不出意外,那“掉包”的糕点已经送到柳烟的手上了。楠珺觉得自己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浑身轻松起来。一回到高升楼便直奔房间,可是璀儿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一盆馥郁芬芳的桂花。
楠珺摇了摇头,暗笑璀儿的小孩儿心性,不知又去找哪个姐妹玩儿了。她转身去了厨房,主要是去要一些做糕点器具,再去拿一条围裙。
不过,她只能偷偷摸摸地去,除了璀儿,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这桂花糕做来是给胤禛吃的,不然,以那些姐妹的广播体质,不出三日,恐怕整个京城都会知道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拿东西也像做贼一样,这也是没谁了,幸好这是午饭和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