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住了几日,涂福生如今也算是感受到了有人伺候是一种多么舒服的滋味儿。
就像是现在,他临时带了客人回来,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只要跟厨房吩咐一声,要不了多久就能有好酒好菜的送上来,多省心啊!
偶尔回想起他们父女俩曾经在南溪县过的日子,涂福生都不免有些心虚。
人家都说要富养女儿,他这一点做得好像是有些不太好啊!
涂慕真背对着她爹,似笑非笑的看了霍昆屹一眼,应了一声,转身带着人去了厨房。
霍昆屹不太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涂伯父,我比涂姑娘也大不了几岁,您这一口一个霍兄弟的叫我,我心虚啊!”
霍昆屹忙道,“要不这样,您就把我当家里的子侄,以后直接叫我一声文直也就是了。”
正要带着霍昆屹往里走的涂福生身子一顿:“这样不太好吧?你好歹是锦衣卫的大官儿,我如今就是一介平民,算是哪个牌面上的人物啊,怎么敢拿你当子侄呢?”
“涂伯父说这话,可就是瞧不起我了。”
霍昆屹眼见有门儿,立刻再接再厉的道,“在南溪县的时候,伯父就助我良多,从未拿我当过外人。这公对公私对私,官面上的事情咱们不论,可私底下,您绝对当得起我这一声伯父!难不成,伯父觉得我霍昆屹是那等翻脸无情之人,与人交往只看门第身份吗?”
涂福生眼神复杂的看着霍昆屹,霍昆屹硬着头皮一步也敢退,两人就这么绷了起来。
好一会儿之后,就在霍昆屹眼看着快要撑不下来的时候,涂福生终于叹了口气,感慨的道:“既然霍大人这么说了,那我今儿就拖个大了,认了你这个子侄!”
霍昆屹脸色一喜:“多谢涂伯父!”
涂福生好笑的道:“这种事儿,那是我占了大便宜,你可是吃亏的那一个。就算真要谢,也该是我谢你才是。”
“侄儿知道,涂伯父您这是给我面子呢!”霍昆屹笑道,“这声谢,您绝对当得起!”
涂福生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带着霍昆屹进了屋。
涂慕真吩咐了厨房准备酒菜,就回来了。
可还不等她说话,涂福生就已经摆摆手道:“我们男人喝酒说话,跟你个姑娘家没什么关系。真真你好好回屋待着便是,这里有下人们伺候呢,不用你操心。”
涂慕真:……
这世道就是这么个规矩,她还能说什么呢?
老实退下去吧!
涂慕真淡淡的看了霍昆屹一眼,转身就走了。
霍昆屹:……
不是,他今天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来涂家一趟,这都还没找到机会跟涂慕真多说两句话呢!
结果涂慕真就这么走了?
那他也不能厚着脸皮追进人家的后宅里去啊!
霍昆屹看着涂慕真远去的背影,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呢,涂福生就已经拉拔了他一把,热情的招呼他道:
“文直啊,我这次进京来得匆忙,也没能把家里的好酒给带过来。不过京城的酒也不错,你又是在京城长大的,估计更习惯喝这京城的酒。来来来,咱们爷俩儿自打上次在南溪县碰过一回面之后,这都多久没见着了。今儿个啊,咱们可一定得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霍昆屹:……
不是,他这伯父刚才认下来,人家的态度就能转变得这么快的吗?
要是光听这番话,不知道前头是怎么回事的话,人家怕不是真得以为他就是涂家再亲近不过的子侄呢!
霍昆屹本以为,就算涂福生勉强应承了下来,估计这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不自在的。
可没曾想,人家竟是比他适应得都要快,就像是早盼着这一天了似的!
霍昆屹隐约觉得有些奇怪,却也来不及多想,就被涂福生拉着喝酒去了。
两人足足喝了两个多时辰,满院子静悄悄的,就只听得见涂福生大着舌头,招呼霍昆屹喝酒的声音。
霍昆屹早就有些招架不住了,脑袋里一片懵,半响才跟着答上一句,实际上这是已经快喝睡过去了。
涂慕真听着前头院儿里传来的消息,抬头看看天,这月亮都上来了,不少人家怕是都已经熄灯睡下了。
胖猫也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道:“你爹这下子可算是找到由头喝酒了,霍昆屹那小子平时看着也挺机灵的,可他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竟是奉承着你爹,你爹说什么他都应好。我看啊,这小子顶多再撑一炷香的工夫,怕是就真的扛不住了。就他现在这个样子,他明儿能不能起得来上差都不一定呢!”
涂慕真:他们这到底得是喝了多少酒啊?!
她实在是没忍住,带着山姜去了前头院儿里。
人还没走近呢,涂福生大声吆喝的声音就先传了过来:
“我说文直,你这酒量还是不行啊!我跟你说,你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大官,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那些个官场上的老油子最是心黑,他们明面上不好为难你,指不定就会在酒桌上为难你。你说你这要不多练练,以后就是吃了亏,那也没处说理去,人家还得数落你小年轻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