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一再推托,左有才渐渐不耐烦,冷眼黑面地盯他,又准备出言恐吓,此时,旁边跑过来一个店小二,推了推掌柜,低声说道。
“掌柜的,大掌柜不是说了嘛,要是有事解决不了的,就禀报他,让他处理!”
对啊,我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掌柜一拍脑门,马上恢复了精神,吩咐小二将茶壶碎片清理干净,重新给梅道佳他们沏茶,自己则一溜烟跑到后堂去禀报。
左有才看着小二倒茶,斜着眼问道:“天一味什么时候来了个大掌柜,我怎么不知道啊?”
“才来了三个月不到,左爷贵人事忙,有段日子没来光顾了,还没听说吧!”小二解释道。
说话间,掌柜的领着一个中年男子从后堂走了出来,只见他,浓眉大眼国字脸,身形魁梧,一身玄色丝麻长袍,走起路来龙镶虎步,气势十足。
那男子走过来也没理会左有才,却神秘地冲梅道佳笑了笑,道:“来了,喝茶!”
“嗯!”梅道佳下意识的应了一声,才忽然反应过来,我们认识吗?
中年男子走到桌旁,稍掀衣摆坐下,指尖捋了捋浓眉,淡淡说道。
“我就是天一味的大掌柜,左府的十桌酒席我们接了,但如今是非常时期,每桌酒席要五百两银子!”
左有才一听,顿时大怒,拍了下桌子就跳了起来,啮牙咧嘴的用手指着大大掌柜的鼻子,骂道。
“平日里,一桌最好的酒席也就一百两银子,你现在一下就翻了五倍,是不是看我左府遭难,想趁火打劫啊!”
“我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当阳城里,谁敢不给我左府面子,你们天一味是不是不想开下去了?”
哼,大大掌柜轻蔑的哼了一声,看也没看左有才一眼,伸手将左有才的手拨开,淡淡地说道。
“天一味开不开下去,你左府说了不算,如今什么光景,你不出去打听打听,有谁敢和你左府打交道做生意,谁又知道,你们吃了这一餐,还有没有下一顿啊?”
“你,你!”
左有才被气得说不出话,他不过是仗着左府的名声狐假虎威,如今左府被厉鬼讨债树倒猢狲散,言语恐吓还将就,哪敢动手?
再说,置办酒席才是正事,想拔腿走嘛,又怕他说的是真的,没人敢跟他左府做买卖,届时逛了一圈,不还得灰溜溜的回来。
梅道佳闻言,有些诧异,转头看向大大掌柜,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就算是不做左府的生意,也不用咒别人全家死绝吧,大掌柜这番话说得有些歹毒了!
可左有才与他一同前来,他也不能光看着左有才难堪,就想开口打个圆场。
大掌柜像是知道他的心意,挥手制止了他:“小兄弟毋须多言,若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单买卖我还不想接呢,怎么样,还要不要?”
我的面子?
梅道佳更糊涂了,张大嘴巴愣在了那里,我孤身一人穿越到这,除了那个倒霉师傅,牛都不认识一头,我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左有才听大掌柜语气,毫无商量的余地,心知不答应他的条件,今天肯定是空手而归了。
一咬牙,将五千两银票重重的拍在桌上,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马上备菜,赶着要!”
尔后,坐到另一张桌上,叫小二上两个小菜,一壶酒,黑着脸默默地喝着闷酒,心里盘算着,左府事了之后,要如何报复天一味。
大掌柜见左有才服软,也再不言语,起身回了后堂,留着梅道佳在那里,云里雾里的胡思乱想。
我的面子到底是哪来的?难道他认识师傅,不像啊,以师傅的性格,认识天一味的大掌柜,早就拿出来炫耀显摆了……
一个时辰后,天一味的后厨做好了酒席,装在保温的木制食盒内,装上马车,再搬来十坛好酒,派了四个伙记随车而行,左有才有些醉意,斜靠在车上,梅道佳则步行回返左府。
左府大门前,左府管家丁有成和一众家丁站在门内,接着天一味伙计递来的酒菜,之前还像死狗一样躺在车上的左有才,忽然来了精神,跳下马车迫不及待地冲进府内,想向左老爷当面告状。
谁知双脚才踏过门槛,就突然大叫一声:“啊!”一脸绝望地愣在了那里,吓得左府家丁差点打翻了手里的酒菜。
看着左有才那一脸绝望、后悔不迭的模样,梅道佳笑得肚子都疼了,蹲在地上揉着肚子笑个不停。
当阳城里,谁不知道,姓左的在左府是能进不能出,左有才这傻子还一窝蜂的冲进去了,他是左府在外面唯一的亲戚,好了,这回人齐了,不就变成关门打狗,让人给一锅端了。
一锅端了!
想到这,梅道佳就笑不出来了,心中隐隐不安,难道那大掌柜玩的是请君入瓮,故意激怒左有才,让他入府找左老爷告状,然后把左府上下给一锅端了?这大掌柜又与那女鬼是何关系?
冤魂在左府为祸三个月,多少江湖术士、武林高手折在其手下,以它的能力弄死左府内这些人,不过是小事一桩,却为何迟迟不下手?
难道是冤魂能力能限,出不了左府范围,但又想灭掉姓左的一族,可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