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谁人不知,这雪花膏是天山圣物,以九九八十一朵天山雪莲炼制而成,珍贵无比,而这一小片雪花膏便是千万两黄金却用在自己这个小小的淤青上,着实是暴殄天物,更何况自己身份卑微,受不得主子这样的好。
“这雪花膏既然拿来拿来那便是用的,若是不用又要它作何。我用不惯这东西,便送你了,若是你不收下便不必再认我这个柱子。”应如瑶说着便佯装生气,装过身去,不再看弦萧。弦萧心中感动,微微红了眼眶,接过芸儿手中的雪花膏,对着应如瑶的背影行了个大礼,道:“奴婢谢过小姐厚赏。”
云阳侯府里暗潮汹涌,而六安王府中也是风云涌动。司马子益就那样坐在自己房中的高椅上,一手支在红木桌上撑着脑袋,另一只手则放在高椅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司马子益面前的青石板上,单膝跪着一个黑衣人,正是司马子益的暗卫——鹰。
“你说……”司马子益微微眯了眼睛,浑身散发着冷气,缓缓开口,“弦萧是怎么回禀的?”
“弦萧传达小姐的话,说是仰慕世子爷的女子实在繁多,保不齐世子爷哪天便移……移情别恋了,倒不如跟着朱公子来的安定。”鹰恭恭敬敬地跪在下首,同时也是恭恭敬敬地应司马子益的要求,将方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只是说道“移情别恋”四字之时,即便是说的第二次,即便是他是男子也难以启齿,若不是弦萧那般面无表情一字不落的复述出来,他还真是不敢相信这话是出自应大小姐之口。
“她真是这么说的?”司马子益又问了一面,这次问话时面上还带着笑,只是那笑无端透着一股子寒冷,倒是让鹰颤了一下,不过主子的话还是要回答的,鹰在听到主子的问话仍旧恭敬地回话,“是。”
“你还真是实诚啊。”司马子益还真是败给了鹰的耿直,便又气又好笑的打趣了一句,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不过一句玩笑话,竟是引得鹰微微一颤。鹰是跟随自己多年的暗卫,早已练就了一身处事不惊的功夫,可如今却因着自己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语而有这么大反应实属有异。
见此,司马子益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底下跪着的黑衣人,司马子益多日不见鹰,明显感觉到鹰不似从前那样的刚硬,身形上虽还保持着原有的姿态,但从细微之处,他还是看得出来,鹰比以往瘦弱了许多。司马子益心中隐隐有些慌乱,他发现,最近不止是应如瑶变了,甚至是连身边最亲信的人都变了,一时之间,让他仿佛又重回上一世的不知所措,遇事无从下手之际。
“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司马子益扶着额头,轻轻自问,声音略略有些空洞,周身的氛围也在一瞬间颓废了下来。
这感觉让底下的鹰一惊,他抬头看着司马子益,面上只露出的一双眼睛里蕴含着担忧,他可以肯定的是,主子定是因为自己方才的举动而想到了什么。鹰内心就像冰与火在交融,心下的事情不知要与主子说否,说要如何的说。
然而还未等鹰想好,司马子益便慢慢抬起头来,眼中虚无缥缈,紧皱着眉头,好似沉浸在巨大的痛苦之中,他像是在看着鹰却又好似透过他看到了什么别的人或物,他喃喃道:“那你说我该如何?如何你们才能不背叛我?
鹰听到后显然身子一怔,他的心中很是矛盾,一面是主子的安危,一面又是主子信任,两者缺一不可。
就在鹰抉择不定之时,他突然察觉到身周的气流渐渐沉静下来,不再像先前那般悲伤压抑,再抬眼时,司马子益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模样,好像方才的事从没发生过一般,那个彷徨无助的人不是他,一切都是鹰的幻觉。
“便是要你为我做事你也可不必如此拼命,自己的身体还是该自己护着,这便让你休息两日,好生调理调理,不然届时倒了下来还说是本世子不近人情。”司马子益依旧是那副淡笑,静静的望着鹰说道。
说完后便起身向外走去,鹰一惊,忙说道:“劳主子挂心,属下无事,即从事于主,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司马子益听到这话却仍旧没有停下步子,反倒依旧是不急不缓地向前走去,越过了鹰,而此刻的鹰只觉得心凉了个透。
司马子益越过鹰走了两步便停下了,心中自有了计较,也未回过身,只淡淡的说道:“后日你便随着应小姐一同前往燃祝寺,暗中保护,若是见着了什么手脚不干净的人尽管砍了便是。”
司马子益这话一出便又在鹰的心中燃起了一把火,他的声音徒然变得坚定,应道:“是!”
主子既然还派给他任务是不是代表着主子仍旧信任着他,想到这里,鹰的心中自然欣喜,可他一想到自己做的事便是满心的愧疚,临走时还向着司马子益的背影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这才消失不见。
察觉到鹰离开之后,司马子益微微皱起了眉头,果然这世上能信任的……便只有自己吗。
后日清晨,云阳侯府的门前停着两辆精致的马车,因着是要在佛祖面前上香祈福,所以应如瑶倒也没有大张旗鼓,只是带了几个随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