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珍闻言将脑袋垂得更低,云阳侯却是爽朗地笑起来,谦虚地道:“哪里,小女脸皮薄,远不如如瑶撑得住场面,脸红成这样,到叫朱夫人见笑了。”
应如瑶听闻父亲忽然提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放下了酒樽对着席间看向她的各位都露出个大大方方的笑容,笑容谦卑,却又不卑不亢,确然是将气度拿捏地极好,另在场的各位权贵都忍不住露出了赞赏的笑容。
应如珍和朱夫人都在心中气着应如瑶抢了她们的风头,却又不能将这份心情表现出来。
朱夫人只好轻咳了,道:“云阳侯哪里的话,小姑娘嘛腼腆一点也是极好的。像如珍这样的,我瞧着就是很喜欢。”
说着,也不再给他人插话的机会,拉着应如珍的手亲切地指着司马子益介绍道:“如珍啊,来来来,这是你子益哥哥,想必白日里已经见过了,还有这位,”她指着司马子益身旁的司马子堂,“这位是你的子堂哥哥,你们年轻人呐,平日里就该多交流交流。”
应如珍瞬间便明白了朱夫人如此热情的原因,可惜司马子堂虽然也生得仪表堂堂,她却一眼便看出了他们是属于同一类人。
她同司马子堂,只能结盟,再无其他的可能性。而朱夫人的这个打算,未免太过于天真幼稚。
应如珍在心底不屑地冷笑,表面上却仍是红着脸,轻轻地喊了声:“二公子”。
这声“二公子”引得朱氏又是一阵慈爱的笑。
而在席上,从头至尾都没有开口说过话的应如瑶,她虽然在整个过程中未曾将目光投向应如珍和朱氏,他们的对话却一字不落地落入了她的耳中,也被记在了她的心中。
朱氏这急于拉拢应如珍的样子,就如同戏班子里的跳梁小丑,实在是太过于好笑。
若是从前的她,可能会为妹妹能够得到六安王妃的赏识而感到开心,可是如今,她立刻便能看破他们的伪装。
如此看来,她上一世的死于非命,应当还有朱氏的插手。她前世未曾注意到这些细节,这一世,却不会再这么任由她们摆布了。
应如瑶端起酒樽来轻呷果酒,却在酒樽的掩饰下,露出个淡淡的,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容来。
毕竟,如今的应如瑶,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温和荏弱的应如瑶了。
酒席及至一半,便有歌姬舞姬起舞助兴。
应如珍规矩地坐在朱夫人的身边,看着歌舞只觉得失了兴趣。
她对这些歌曲舞蹈并没有什么兴趣,反而更为享受方才那种众人瞩目的感觉。
应如珍看着舞姬半晌,眼珠转了三转,突然心中又有了计策,她站起来对着六安王爷说道:“今日王爷大寿,不知道如珍能否得幸,能为王爷献上一支舞贺寿?”
朱夫人立刻惊喜地道:“如珍,你竟还会跳舞!”说着,惊喜地看向六安王,“王爷,我们是不是该给年轻人一个表现的机会呢?”
六安王笑着说道:“这是自然。如珍不必拘泥,只管上场。”
事实上,应如珍也并不拘泥。
平日里在云阳侯府之中,她万事都被应如瑶抢了风头,吟诗作对皆是比不上她,出身也不比她高贵,唯一能做的便是苦练舞技,力求能够练到一舞倾城的地步。
所以若说她有什么能够比得上应如瑶,那大概只有她的舞蹈。
一舞毕了,果然博得了满堂的喝彩。
应如珍笑着偷偷看向司马子益,这回他的脸上也写满了赞赏。她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又偷偷地看向应如瑶,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有把目光投向她的方向。
应如瑶目光所指的,是个年轻的公子哥的方向。那是郭明,老镇国公唯一的血脉,在镇国公战死沙场,为国捐躯以后,就获朝廷加恩抚恤顺利袭爵,是京都最为年轻的国公爷。
郭明此刻正痴痴得看着丛台上慢慢走下来的应如珍,那丝毫不加掩饰的眼神,已经清晰地表明了他的心迹。
那眼中的情愫尽数落到了应如瑶的眼底,她只在一瞬间便有了自己的打算,只是她平日里从不喜怒形于色,故而面上的表情仍是一派云淡风轻。
应如珍却并不打算就这么结束,她看向应如瑶,虽已将眼中的挑衅藏得极好,却仍是掩饰不住言语间的自豪:“大姐姐跳舞也是极好,不如让我大姐姐也献上一支舞来为王爷祝寿。”
应如瑶余光看见司马子益向她这边投过来的目光,于是放下了手中的酒樽,适时地微微皱了皱眉头,一偏头却又是无辜地、面无表情地看向应如珍。
众人听了应如珍的话,便下意识地看向应如瑶,却见她已经面色如常了,可是司马子益还是从那皱眉之中,捕捉到了她的不情愿,于是他笑着开口道:“在下一早便听闻云阳侯的几位千金皆是一舞倾城,今日见了如珍的舞蹈也已经是饱足了眼福,接下来不若来支琵琶曲,众人以为呢?”
这一番话说得谦和有礼,既保全了应如珍的颜面,又使她能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