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你去把灯点上。”黑暗中走来的那人吩咐道。
“好的。”老汉熟练地走到一边,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燃火苗,将一盏小小的灯点亮。
微弱的光亮将周围一圈照亮,借着这点光,肖轩成看清了来人的脸。
那是一张怎么样的脸?用怪物来形容也不为过。
他脸上布满了可怖的疤痕,那些疤痕有些如同蜡油融化又凝固一般盘踞在他脸上,有些焦黑如皮革般有着裂纹。
肖轩成愕然。
那人如同看到了世上最有意思的东西,玩味般品味着肖轩成脸上的错愕表情:“峻泽啊峻泽,几年不见,你连叔叔都不认识了?”
他的声音粗哑难听,就像磨刀子一般令人听了耳酸。
肖轩成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一直维持的冷静形象再也难以支持。
叔叔?他是有很多叔叔,数不胜数,有些叔叔死在了他父皇的手上,有些活得久一些,熬死了他父皇,可也被自己弄死了。
眼前这个叔叔,是借尸还魂的鬼还是满口胡言的疯子??
自称是肖轩成叔叔的毁容男人哈哈大笑,嘶哑的声音令人心颤,他甚至笑出了眼泪:“好侄儿阿——乖侄儿叔叔这张脸是不是很可怕?”
他面露疯狂,快步走到肖轩成身边,双手牢牢抓住他的肩膀:“这都是拜你所赐啊!!!!”
鬼怪般惊悚骇人的脸乍然在眼前放大,肖轩成只感觉呼吸都停止了。肩膀上的痛苦让他回过神,他聚力一掌拍出,打在面前这怪物身上。
老汉眼眸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开男人,对上肖轩成这一掌。
老汉内力深厚,肖轩成不敌,被击退半步,不住咳嗽。
老汉站定,若无其事得笑了笑:“叔侄两见面应该高兴,怎么能动手呢?”
肖轩成重新挺起背,冷冷看着这两人。心中却在不断分析,这两年自己暗中命‘孤辰’杀了不少所谓的亲戚,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真正能让自己叫一声叔叔的,却只有父皇的两位弟弟——秦王爷和安王爷。秦王爷被自己下命施五马分尸之极刑,残肢断臂也喂了狗。而安王爷,他的命好,没遭多大罪,烈火焚身而死。
等等火?
肖轩成再次看了看那疯癫男人的脸,还有他手臂上同样狰狞的疤痕,心中有了定论。
“安王爷。”肖轩成冷静出声叫道。
安王爷见他认出了自己,再次抚掌大笑:“好好好,乖侄儿,你终于认出叔叔了。”
“叔叔?”肖轩成冷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做我的叔叔?”
肖轩成浑身散发出冰冷的杀气。虽然自己不知道对方是如何从火中活下来的,但这并不妨碍自己再一次将这怪物踢下地狱。
“我确实没资格,”安王爷咧唇,狰狞的脸愈发可怕,“你个死野种,若不是我那昏庸无能的哥哥心软,怎么会留下你这个野种?你身体里流的是肮脏的血,你以为自己真是我们皇家的血脉?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至极!你死后去问问你那不守妇道的母亲,问问她,你是怎么来的!”
肖轩成面沉如霜。这番言论他早就听过,当年他这位叔叔就是以这个理由四处造谣,联合大臣们上书逼迫父皇处死他们母子三人。
原本他以为这不过是一场闹戏,可谁料有天晚上,他被套着麻袋抓进了安王府。从麻袋里爬出来的肖轩成一眼就看见了放在院子中央的那口青铜大瓮,大瓮足有成人高,四足鼎立,大腹便便。
在大瓮的下面燃着木柴,火苗舔舐着大瓮,里面的水咕嘟咕嘟沸腾着。
安王爷看见肖轩成呆傻的表情,满意地捋了捋胡子,吩咐下人:“来人啊,去把沸水给倒了,重新放凉水,再把我们尊贵的二皇子请入瓮去,好好给他泡个澡!”
肖轩成的个头才到身后押着他的侍卫的腰际,细弱的胳膊被拧得生疼,他忍着疼痛,看着这个平日里待自己慈爱的叔叔,颤抖着求饶:“叔叔,你这是要做什么?峻泽做错了什么?”
安王爷俯视他,如同看一只蚂蚁:“你错得太离谱了。”
他上前摸摸肖轩成的脑袋,将敌人的头颅掌握在掌心的滋味让他满足地喟叹一声。
肖轩成感受到他的动作很温柔慈爱,声音却异常阴冷。
“峻泽阿,你错就错在,投错了胎。”
话音刚落,侍卫们上前抓住肖轩成的四肢将他抬起来,往那口大翁走去。
肖轩成不断挣扎,眼神中尽是恐惧,他拼命喊救命,可周围无一人施以援手。
终于,他被摁进瓮里,他年纪尚小,甚至还没有那个瓮高,需要不停踩水才能挣扎出水面喘口气,他挣扎着扑腾要爬出去,大瓮四周却站了四个拿着棍子的侍卫,一见他要出来就用棍子戳他,将他重新摁回水里。
呛水窒息间,耳边是无数人的哈哈大笑声,他们肆意玩弄着这位二皇子,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