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抬着尸体,押着贺九往衙门走,一路上引来无数人围观。
“又是那些个地方的人出事了?”一个扛着糖葫芦串的摊贩与另一个来瞧热闹的人唠嗑道,“哎哟,这可是今年死的第三个了吧?”
“谁说不是呢,”又有一人凑过来,“听说这次死的是天香楼的琉璃姑娘,死得那叫一个惨咧。”
“你看到了?”
“我听前面的人说的。”
“啧啧,真是可怜,虽然是风尘女子,但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哩。”
“谁说不是呢,听说长得跟天仙儿一样,可好看了,可惜,就这么香消玉殒了,真是,哎”
“你们说是不是跟前两个死的一样,是那些个富家公子哥儿杀的人?”
“我看也是,这姑娘死得也真是可怜,那些人权大势大,高县尉也拿他们没办法,几句话就给放了。”
“这年头,人命不值钱哩。”
旁边一个有磁性的的声音插话进来:“听你们说,这已经不是第一起案子了?”
听见陌生人插话,糖葫芦贩往边上一瞅,一个身材颀长,模样英俊的年轻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旁边。
“你不知道啊?”另一人看了看他,“外地来的?”
混进人群中收集消息的白承景点点头。
“怪不得哩,我跟你说哈,今年年初死了一个凤鸣苑的歌姬,叫什么什么玉的,还是头牌哩,就这么给人抹了脖子”说话的人露出同情的神色,又说道,“然后差不多过了一个月吧,云良阁的舞姬也死了,大半夜被抬去衙门的,整的大家伙儿都不敢往那边去了,你看,这几天好不容易消停了,大家伙儿都以为没事了,结果又有人死了。”
“真是不吉利。”
“谁说不是呢。”
见他们七嘴八舌的聊起来,白承景听了一会儿,问道:“死的都是各个楼的头牌吗?“
“可不是哩,还都是在刚选上的当天晚上死的,你说离奇不离奇?”
白承景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们方才聊到的高县尉是怎么回事?”
“啊,高县尉啊”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我们瞎说的呢。”
人群队伍开始往前移动,这三人抓紧跟上瞧热闹去了。
肖轩成和巧心走在衙役们后面,扭头看白承景,白承景正在人群中不远不近地跟着他。
巧心勉强从痛苦中走出来,还是用团扇遮着半张脸,方才领头衙役让目击证人站出来的时候她就发现白承景没有站出来,只有肖轩成和自己成为了证人。她走过去低声问肖轩成:“你朋友,犯过事儿?”
她觉得白承景不敢去当证人的原因是他是朝廷通缉犯,所以不敢露面。
肖轩成看了看她。白承景之所以不当证人的原因有两个,第一是怕有些人会认出自己的身份,第二则是他与肖轩成都认为这个命案发生的有些蹊跷,两个人一明一暗,能够搜集更多的线索。
巧心的误会正好免去了解释,肖轩成就顺势道:“请姑娘务必保密。”
巧心谅解地点点头。虽然自己跟这两人起过争执,但刚才白承景为琉璃盖上被子的那个举动让她直觉眼前这两人不是坏人。
兴州地广人杂,死人也是常有发生的事情,但一条街上频发命案,属实是让人好奇。
衙门升堂后,一身朝服的县尉走进来坐到正位上,一身肃气。大堂左右两边是目不斜视的持棍衙役,贺九被用力摁倒跪在中央。
他无助地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肖轩成,对方不慌不忙、淡定从容的样子莫名也让他跟着镇定了起来。
对呀,自己又没杀人,有什么好慌的?
县尉一拍惊堂木,所有人包括衙门外围观的群众纷纷下跪参礼,唯独肖轩成依然站得笔直,鹤立鸡群般夺目。
正位上的高县尉忍不住皱了眉头,身旁的师爷见状,对着这个不懂规矩的年轻人喝道,“大胆!见了县尉大人为何不跪?”
肖轩成微微一笑:“怕你们承受不起。”
师爷正要发火让衙役逼这个刁民跪下,高县尉抬手阻止了他:“算了,审案要紧。你们也都起身吧。”
师爷不甘不愿地退回县尉身后。
这一句话让肖轩成不由多看了这位县尉几眼。
这件案子表面看起来是‘人赃并获’,无非就是要审问被抓的凶手,也就是贺九,逼问出他的犯罪过程。
事情的过程其实也十分简单,起因在于贺九昨夜逛青楼,正巧那天晚上是天香阁一年一度选花魁的日子,他这人最贪美色,想也没想就包了个最大最好的观赏位,看了没多久,他就被美若天仙的琉璃勾去了心神。
当晚他一掷千金,力捧琉璃登上花魁之位。按照天香阁的规矩,那天晚上,琉璃将属于他一个人。
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