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只在一人之下，不过能对陛下您一人放肆些罢了，这也不许么？”白承景露出些许委屈。
肖轩成一时说不出话来，神色深沉地看着白承景，白承景似无所感。
半晌，肖轩成才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冷冷道：“不要装疯卖傻了，我可以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白承景早就笃定肖轩成会心软，此时唇边的笑意再也隐藏不住，过去要牵他的手，但被躲开，但也不气馁，摁着肖轩成的肩膀让他坐下，然后自觉地给他揉肩膀。
“以前都是我不好，我先向你认错，”白承景说完等了一会儿，见肖轩成没有表示，就继续说道：“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是被翟典下了蛊毒。我尚且不知道这是什么蛊，但从李简文的反应来看，我身上的是难得一见的蛊王，所以每次发作反应都会很剧烈。”
“这个蛊毒每个月都会发作一次，翟典也派人按时给我送药。但那个药只能缓解一时的痛苦，并不能根治，反而会促进蛊虫的生长，让它愈发强壮，”白承景继续说道，“我查过相关资料，所有被下了蛊的人到最后都会被当作蛊虫的养料，被蚕食成白骨。”
听到这里，肖轩成终于开口了：“翟典给你下蛊，给你解药的条件就是我的命。”他的话虽然是疑问句，但语气非常肯定。
这事推测不难，只要将白承景突然回京后的一系列反应以及薛枫对自己的态度稍一分析就能推测出来。
“是，”事到如今白承景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必要了，“翟典让我带着你的人头去跟他交换解药。”
肖轩成听后嗤笑一声：“我原以为那翟典是个什么厉害人物，却也是个没有脑子的。”
白承景听了也忍不住弯眉笑了。
谁说不是呢？哪个聪明人会不加打探，只凭着表面现象就认定自己与肖轩成之间有龃龉，下手不会犹豫。
甚至天真地以为用药就可以控制一国大将军去杀了自己的皇帝。
且不说白承景对肖轩成怀着别样的心思，即便只是单纯的君臣，他也不可能为了自己的性命做一个叛国的小人。
“你还能活多久？”肖轩成问道。
白承景有些诧异：“小枫和无双没有告诉你吗？”
肖轩成回头看他一眼，表情很平静，但白承景却直觉他这反应不太对。
“你那几位知己都为你严守秘密，我如何问得出来？”
白承景尚未回答，肖轩成又道：“在他们眼里我本就是外人，这种要紧事还能与我说吗？”
起床之后一直到现在为止，违和感愈发强烈，白承景总算后知后觉这个感觉从何而来：面对自己命不久矣这件事情，肖轩成的反应实在太过于冷静了。
按照自己对他的了解，这时候肖轩成应该大发雷霆才对。
什么时候脾气变好了？白承景心里疑惑着，手上愈发卖力。
现在的他胆战心惊，即怕肖轩成发火，又怕他不发火。整的快要分裂了。
“怎么？”肖轩成见白承景默不作声，瞥他，“哑巴了？”
“不是不是，这都是我不好，下回我与他们好好说，你怎么会是外人呢？”白承景试图用讨好的笑容化解肖轩成的不满。
肖轩成并不回答，指了指自己的右肩，示意白承景继续。
白承景收到指示，殷勤地继续给他捏肩膀。
“所以呢，你还能活多久？”
“上次小枫说还能活半年”
“上次是什么时候？”
“一个月前”白承景心中愈发忐忑，毕竟这次托了李简文的‘福’，他还剩多久的性命可真不好说。
肖轩成的反应在白承景的预想之外，他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轩成，先说好，无论我能不能活下来，你都不许打自己的主意，”白承景严肃道，“你若用命换我，我下辈子一定不放过你。”
吓唬谁呢？肖轩成无语，这辈子都没活明白呢，还下辈子？他凉凉道：”你放心，你给我带来的麻烦够多了，我干嘛为你去死？“
白承景叹气道：“谁说不是呢。”
两人正说着话，由远及近传来说话声，不多时脚步就到了门口，敲门声响起。
肖轩成道：“进来。”
门一开，外面人都到齐了。
白承景正给肖轩成捏肩，朝‘许久不见’的各位打了个招呼。
“哟，够勤快的阿，”薛枫调侃完一句，又对身边的谢诺道，“我就说你家将军没事吧？你看，人不好好的，还能给陛下捏肩捶腿呢。”
谢诺呆愣愣地点了点头。
纪无双收起折扇，也感叹道：“交往这么久了头一回见我们的白将军这么殷勤，真是稀奇阿——”
莫铮跟在纪无双身后，与前面的两人相比，沉默得像块木头。
肖轩成看着这四个人，这搭配让他有些忍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