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李简文提前用药物唤醒了本该沉睡的蛊虫,让蛊虫愈发躁动不安,连薛枫都控制不住,眼见白承景的心跳愈来愈快,浑身青筋鼓出,整个人高烧不退,薛枫只能取下下策,将上个月白承景没吃的解药给他服了下去。蛊虫吃到‘养料’,又折腾了一会儿,终于停歇,再次陷入沉睡。
白承景依然昏迷不醒,面色惨白如纸,为了不压迫到背后被撕裂的伤口,只能平趴在床上,看着好不凄惨。若不是尚在呼吸,谁看了都要心惊胆战,生怕他已经死过去了。
肖轩成在他床边陪了两日,见白承景依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终于忍耐不住,叫来薛枫询问他的身体状况。
薛枫难得犹豫,纠结着要不要说。
“有话就说吧,朕不会迁怒于你。”
“这不是迁怒不迁怒的事情”薛枫青稚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她该把白承景快死了的事情告诉肖轩成吗?
不管如何,她能确定的是若是白承景醒着,他一定不会让自己多说半个字,尤其是只有用肖轩成的命来换他的命这件事情。这也是之前纪无双让肖轩成等白承景醒来自己问他的缘故。
想了半晌,薛枫还是决定遵守自己与白承景的约定,坚定地摇了摇头:“承景哥哥不让我告诉你,有什么事情你自己问他吧。”
薛枫赶在肖轩成继续说话之前,连忙往外走:“那个,承景哥哥应该也就快醒了,陛下你再耐心等等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肖轩成的话刚到嘴边,就被关门声打断。他无奈摇了摇头。
薛枫走出房间,重重舒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好自己溜得快,不然指不定多麻烦呢。
这个陛下总是在醉梦楼待着,真是不自在。对了,还是赶紧去找纪老头商量一下对策吧!
只是薛枫找遍了整个醉梦楼,也没寻见纪无双的身影,更奇怪的是连莫铮哥哥也不见了。
“真是奇怪,他们两个干什么去了?”她嘟囔道。
谢诺从房间里出来,就看见薛枫站在大堂里四下张望。
“薛大夫,你在做什么呢?”谢诺走上前打招呼道,“在找人吗?”
“是啊,”薛枫点头,“你见到纪老头和莫铮哥哥了吗,就是大前天跟着我们一起回来的那两个人。”
谢诺对纪无双和莫铮的印象特别深,不仅是因为他们把自家将军背回来,而且他俩太好认了,其中一人长得凶巴巴的,另一人灰头土脸的,想让他忘记都难。于是他点了点头:“早上我看到那位莫前辈出门了,而纪公子好像往后院去了。”
“莫前辈?”薛枫瞅着谢诺,疑惑道,“你干嘛喊他前辈?”
谢诺十分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因为我感觉到莫前辈功夫很高深,让我望尘莫及”
“那这么说你也得喊我薛前辈,”薛枫得意道,“你的轻功可不如我的一半呢。”
谢诺的脸一下红了,有些羞愧道:“是我疏于练习,今后一定勤加苦练。”
薛枫要找的纪无双此时正在醉梦楼最隐蔽一处角落。这里无人打扰,此时一位老人的四肢被牢牢紧铐在墙上。灰白的头发下露出满是皱纹的脸,正是臭名昭著的毒医李简文。
纪无双站在他前面,脸色很难看。
“我再问你一遍,”纪无双咬着牙道,“你当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李简文的四肢原先被亥七折断,此时以一种扭曲的角度固定在墙上,所谓十指连心,他随便动一动就会疼地直抽气。但即便如此,李简文还是摆出先前乐呵呵的脸,对纪无双缓缓道:“无双,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老朽的胡言乱语罢了。”
纪无双的拳头已经攥紧了,但迟迟没有抬起。
“我再问最后一遍,”纪无双的眼睛里已经充上血丝,脸上的灰尘也没来得及擦去,看起来格外憔悴,“你说我先天不足,心力不济,最多活不过二十可为何我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他的眼神里透露出绝望,似是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带着一丝呜咽道:“你告诉我,我,我为什么还活着?”
“无双啊,理由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李简文的眼神似带了点同情,可若是仔细看,就能发现他分明是在细细品味纪无双的绝望。
李简文盯着纪无双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缓缓说道:“像你这样连天都厌弃的孩子,早就该死了,之所以能活着,不过是有人替你去死了。”
这话纪无双在木屋的地下暗室里已经听过一遍了,此时再听依然让他浑身血液都冷了。他的声音颤抖道:”谁?你说,谁替我死了?”
“我都说了,孩子,”李简文似乎是无奈,摇了摇头,小小的动作却牵动出四肢百骸的痛楚,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还能是谁呢?必然是你的至亲之人,否则”
李简文似毒蛇般紧盯李简文的眼神,看着他的精神一点一点崩溃,终于露出一个魔鬼般恶毒的笑容:“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