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轩成换上常服,也不管天色已晚,直奔将军府而去。
将军府灯火已经灭了,漆黑一片。
肖轩成正犹豫是否打道回府,就见将军府门外有一道人影在晃悠。
“谁?!”肖轩成厉声问道。
借着昏暗的月光,从阴影里走出来的正是上次他见过的小姑娘,白妤诺。
小姑娘纤细的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瓶。
肖轩成狐疑地看着她。“这么晚了你在外面干什么?”
“常先生?这么晚了你来有什么事情吗?”白妤诺眨眨眼,“师傅已经睡下了,这些天他生病了吃饭没有胃口,所以我来采集露珠,早上给他煮碗香米粥。”
白妤诺晃晃瓷瓶,发出水晃动的声音。
“他生病了?什么病?”肖轩成皱眉。
白妤诺认真道:“大夫说是相思病。”
“相思病?”肖轩成神色有些怪异:“你是不是搞错了?”
“谢哥哥早就说过师傅有心上人,这两天茶不思饭不想的,也不让我们进门去看他,”白妤诺煞有其事得低声跟他说悄悄话,“我偷偷趴在窗口看过,师傅坐在那盯着一块平安扣发呆。”
白妤诺走近了,竟然看见肖轩成脖子上也挂着一条红绳,上面也串了一个平安扣。她睁大了眼睛:“咦,就是你戴着的这种平安扣。”
肖轩成以为她发现了什么,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没想到小姑娘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说:“你们京城里的人都爱戴这些东西啊?那过几天我也要去买一个戴。”
肖轩成哭笑不得。“既然他已经睡了那我明日再来看望他。”
“别走了吧,那么晚了,你不如在府中住下?”
白妤诺知道对方是师傅的好朋友,便擅自做主,邀请他留下过夜。
管家也已经睡了,白妤诺带着肖轩成去客房。
路过白承景的房间,里面还亮着灯。
“师傅还没睡吗?”白妤诺嘀咕。“我出门的时候明明见房里熄灯了。”
肖轩成便道:“我进去看看他。”
白妤诺犹豫了:“可是谢哥哥说不让别人进去打扰师傅”
肖轩成笑了:“整个京城还没有我不能进去的地方。”
“哎、你!”
白妤诺还没说完就见肖轩成推开门进去了,还没等她往里面望一望,门已经被合上。剩她一人在外面凌乱。
肖轩成刚踏进房内,白承景就撩开帘子走了出来。
白承景穿着单薄的衣衫,黑发披散在肩后,像是刚从床上起来。他有些惊讶道:“轩成,你怎么来了?”
他眉眼间有倦意,嘴唇也苍白,整个人没有什么精神。
真的病了。
肖轩成抽动鼻子,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像闻到了一缕血腥味。
肖轩成拧紧了眉头,表情凝重:“白承景,你生的什么病?”
“咳嗽了几声,早就好了。”白承景过来拉他坐下,给他倒了一杯水。眼神里满是关切。“这么晚睡不着吗?这里离宫还有段距离,怎么跑那么远。”
肖轩成心知他在扯开话题,心里又沉了一沉。“你不欢迎我?”
白承景见肖轩成黑曜石般的眸子直勾勾看着自己,仿佛要看穿自己面上的伪装。
“怎么可能不欢迎,只是夜深露重——”
“你刚才在换药?”肖轩成直截了当打断他的寒暄。
靠近白承景后血腥味和药草味浓郁了许多。
“伤口呢?给我看看。”
白承景有些犹豫:“小伤而已,就不必了吧。”
肖轩成面色阴沉下来。
白承景心想瞒不过去了,只好转身将后背对着肖轩成。“先前背上被刺了一刀,已经好了很多,只是还需要定期换药。”
肖轩成撩起他的衣服,雪白的纱布包裹住了伤口,看不清伤口形势。
这道伤口肖轩成知道,自他刚回朝那天起就在了,现下已经过去了三个月有余,竟然依旧会裂开。
白承景这会儿还要说没事,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倒是见长了。
肖轩成放下他的衣服,表情阴鹜,就像暴雨前密布的阴云。
白承景看他脸色那么难看,赶紧安抚道:“真的没事。”
“没事?这是没事的样子?”肖轩成语气冰冷,“这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你若不说,我便自己查。”
听到这话白承景叹了口气。
若是真让肖轩成自己派人去查,他俩之间的龃龉恐怕会更深。
“你别生气,这伤是当时围剿耶纳之战时,我与率领的一队人马在西望坡遭遇了埋伏……”
就是那一战白承景被掳。
肖轩成以眼神示意他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