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承景听闻有客来访,客人还自称姓常,便猜到了一二,又听管家说白妤诺正陪着客人说话,恨不能顿时再长出两条腿,飞奔过去。
等他火急火燎赶到时,意外没见想象中剑拔弩张的气氛,反而看见白妤诺与肖轩成说说笑笑,一派友好。
这反而让白承景不知先迈哪只脚了。
白妤诺正面对着门,先看到了他,顿时站起来,快步走过去拉住他的袖子,“师傅,你终于出来啦?”
肖轩成仍坐在客位上,悠然自得地喝着茶,余光扫过白妤诺拉着的衣袖上。
白承景在心里叹气,与白妤诺说了许多次不要做出这般亲昵的行为,可这孩子怎么说都不听。
他不动声色地抚开白妤诺的手,不坐主位,坐到了肖轩成对面,“陛——常兄,好久不见。”他脱口险些破了肖轩成的伪装。
肖轩成睨他一眼,放下茶杯,露出一个友好的微笑,“此番来访突然,喻之见谅。”
喻之是白承景的乳名,多是长辈这么唤他,肖轩成这是在报复自己先前脱口喊了他峻泽。
真是小心眼啊,白承景心里虽然吐槽,但被肖轩成这么一叫哪敢不见谅,拱手道:“岂敢,常兄此次来访可有要事?”
肖轩成嘴角含笑:“无事便不能过来看望贤弟吗?”
白妤诺在旁边听他两文绉绉地打太极,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走过去把花拿到白承景面前,委委屈屈道,“师傅,这花原本是要送给你的,可是现在都蔫儿了。”
“那你便再去摘几束吧,”白承景不顾白妤诺抗议的眼神,继续说道,“这花芳香沁人心脾,让人见之心喜。你若有空就多摘一些,分发给各个将士,让他们也开心一下。”
哪里是看她有空,分明是要赶她走。前有军机要事,后有好友来访,合着她最无关紧要了呗?
白妤诺有点生气,又有点失落,哦了一声就扭头走了。
肖轩成状似无意说道:“这姑娘性格开朗,不拘小节,倒不像京城里的女子。”
白承景回答道:“她是我行军路上偶然遇见的,身世可怜,我便留下了。”
这些情况肖轩成早已知晓,偏偏又装不知情,“她也姓白?”
白承景点头,“她失忆后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便给她取了一个。”
“漂亮聪慧者取之妤,是个好名字,”肖轩成暗暗观察着白承景的表情,状似随意道,“‘舞凤迎公主,雕龙赋婕妤’,朕方才一听这字误以为你是要将她送给朕为妃呢。”
白承景唇边的笑容淡了一些,顿了顿才说道:“妤诺在边塞自由自在惯了,才在我府邸呆了月余就已嫌乏闷,若是进宫怕是会给你带去不少麻烦。”
“朕不——”
肖轩成尚未说完,白承景便打断道:“历来后宫之人皆身家优越,样貌上乘,端庄得体,妤诺这丫头哪里能及的上,我留她不过是看她在练武方面有天赋,想培养一个得力助手罢了。”
这两句话下来算是把肖轩成纳妃的说法彻底堵死了,肖轩成原本也没有那个意思,无非是打探两句,听白承景说完心里只觉得更加不痛快。
“朕又不是强抢民女的劫匪,白将军,你这么着急解释做什么?”
“”还不是怕你脑子一热要将人带进宫吗?白承景深知这天不能继续聊下去了,生硬地转话题道,“轩成,你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情?”
“朕——”肖轩成刚起了个头,就见下人端了水果点心上来,急忙改口,“我来找你无非是心里无聊,想约你出去走走。”
肖轩成一瞬的慌乱让白承景莫名觉得好笑,碍于颜面没笑出来,被肖轩成瞪了又瞪,连忙拉着人出了门。
街上人声鼎沸,往来车马络绎不绝。
酒馆饭馆坐满了人,高谈阔论声、酒盏相碰声不绝如缕。
醇厚的酒香味、浓香诱人的饭菜味、香甜的蒸糕味从街头弥漫到巷尾,勾得人垂涎欲滴。
肖轩成郁闷地停下脚步,“想笑便笑,这般盯着朕——额,盯着我做什么?”
白承景勾起唇角,语气是难得的悠然:“好久没见你穿着便装的模样了,美景难觅,不得多看上两眼吗?”
只有走近黎民百姓的生活,闻着人间烟火,白承景才能将他们的身份完全抛掷脑后,把自己当作寻常百姓。他像小时候般去揽肖轩成的肩膀,被他躲开,又执意勾住他的手腕不放人离开。
整天端坐高位的肖轩成哪里是每天拿兵器的武将的对手,挣脱不开,怒道:“白承景!”
白承景笑眯眯应道,“哎,我在呢。”
肖轩成从小就不会骂人,一时半刻除了“放肆”以外,竟想不起一个厉害点的词汇,憋了半天骂道:“你是不是有病。”
白承景哈哈大笑。
肖轩成骂骂咧咧,他不知自己身上的疏离冷漠感在慢慢褪去,重新褪回了两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