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郑姨娘日日在舒国恒的督促下服侍食紫参丸,虽然私下也让李大夫配了些中和的药,但紫参丸本就是绝品,那里是寻常药物能牵制的。
“这么好的大夫,自然是先给老爷看,妾身……”
“你切莫再多嘴,听大夫的安排就是。”
最近这些日子在舒岚斐的小心经营下,府邸上下都有关于郑姨娘的风言风语,舒国恒也早有耳闻。近日看到不过是看个大夫她百般推脱,自然就起了疑心。
“老朽多嘴了,这位姨娘的身子……是服用了大补和大寒之物的症状,敢问姨娘最近可有吃了些什么?”
锦和抢先插嘴:“那大补的可是小姐那日送的紫参丸?”
“是啊,姨娘,那紫参丸我也拿着去询问了李大夫,他说这可是大补,你怎能又去服用了什么至阴之物?”
这之间的门道,郑大夫早已知晓紫参丸一事,他上前一步:“可否让老朽查查那紫参丸?”
郑姨娘冷汗直冒。不知如何回答。
舒国恒脸色阴沉,命人去取了来。
“这紫参本是好东西,但里面添了了一味东海海葵,就成了冷热相克的大毒之物。老朽直言,这位姨娘的身子早已不能生育,服了反倒没有大碍。”
他顿了顿,继续道:“也幸得如此,若是给怀孕期间的女子服用,轻则胎儿畸形,重则母子俱亡,死时极具痛苦,身受万仞之痛。”
这番话都是真话,郑大夫虽受人之托来演这一出戏,但也万分没想到,郑姨娘如此毒辣。
他心理打定主意,要好好整治一番这个恶人。
“娘!父亲,这药是我娘怀着孩子时候吃的啊!是……是姨娘给的!”
舒岚斐凄然一声,跪倒在地上痛哭不止。
“你!你含血喷人!这药是我送夫人的不假,可大小姐又送了回来,分明她要害我,老爷,做主啊!”
舒国恒猛然站起,他万万没想到他府中竟然出了这种事,一时间又是恼怒又是羞愤。
“这药李大夫已经检查过,证明没有问题,也和几个月前药性一样。”
“大小姐,恐怕你也是受了贱人蒙蔽,是谁再背后挑唆,叫李大夫来害我?”
郑姨娘抵死狡辩,她相信李大夫不敢背叛她,府中的另外两个姨娘一向不得宠,她马上将祸头转嫁到她们身上。
舒岚斐突然惊叫一声,趴在地上不住磕头,额前通红一片。
“父亲,是女儿糊涂啊!我心里想念素鹤,前几日偷偷去看她。她和彩屏被妹妹卖到军营充当营妓,两人都受尽折磨。彩屏更是满嘴胡话,我们只当她是记恨姨娘,没想到这都是真的!”
舒岚斐哭的悲切,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舒国恒扶起他,语气温柔了些许:“她说了什么?”
她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番,说道抑胎药和避子散时舒国恒气得浑身抽搐,不理会趴在一旁哀哀哭泣的郑姨娘,马上派人去寻彩屏所说的证据。
“查!今夜给我彻查,将李大夫也给我请来!”他旋即又道:“再去把给公子接生的刘妈子给我找来!”
刘妈子是为舒岚瑾接生的产婆,叫她来,代表舒国恒心中已经相信了八九成舒岚斐的话。
“老爷,这是有人要害妾身啊,妾身有了女儿已经满足,为什么还要去害人?这是有人联合彩屏那个贱婢一起诬陷妾身啊!”
“滚!”舒国恒满脸嫌恶,一脚把抱着他腿的郑姨娘踹开,阴着脸等证据。
事关子嗣,他不能不怒。
不过一个时辰,郑大夫检验完彩屏的证物,确认了舒岚斐说的都是事实。
另外两位姨娘房中也做过检查,的确在香包,香炉等地方都找到了避子散。
李大夫和刘妈子跪在下堂,两人都吓得发抖。很快,就会轮到他们。
舒岚斐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发生。母亲,女儿为你昭雪了。
她无悲无喜,只替母亲悲哀。
眼前的如山铁证,舒国恒浑身有些颤抖,他眼眶湿润。
死去的妻子没有背叛他,他也有自己的儿子。
反倒是让她,受了如此多的委屈。
他更加悔恨,看到眼神空洞的女儿他走上前安慰:“莫哭了,父亲都知道了。”
舒岚斐前生今世都没有过父爱,也没有被如此温柔过对待,到底血脉相连,她扑倒父亲怀里哭的更加悲切:“父亲,父亲,母亲是遭受万仞之痛才走的啊。”
他拍拍女儿肩膀:“叫刘妈子和李大夫进来。”
“我问你,夫人生公子时,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妈子到底是女人,早就吓得瘫软一团说不出话,李大夫咬着牙招认:“是郑姨娘一向对我飞扬跋扈,我这才设计她,让她把有毒的紫参丸献给夫人……”
“事到如今,你们还有犯糊涂么!难道在你心中,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