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边吃边聊,气氛有点亲昵。如果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他们俩是热恋中的男女呢。
虽然喝的是珠江啤酒,但白菲不胜酒力,只喝了不到半瓶,脸红到脖子根。毕竟,白菲的肤色原本就白,接近于苍白,是所谓的“冷白皮”肤色,所以,酒精上脸就更加明显。
荣升让白菲不要再喝了。
白菲说:“哈,其实我酒精过敏。”
荣升知道酒精过敏的后果因人而异。
荣升赶紧叫服务员,给上一杯热茶,让白菲醒酒,并嘱咐她,以后尽量不要喝酒。白菲笑了,带着恋人才有的眼神盯着荣升看了两秒,有点意味深长地说:“你关心起人来的样子,很像他。”
荣升知道白菲说的“他”,一定是一个和她关系亲密的人。荣升不置可否,被人说像另一个人,让他想起西方的哲语: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就是说,荣升像“他”,那么,最终,他只是“他”替代品,而不是真正的“他”。
白菲意识到荣升可能不喜欢听她说这事,转移了话题。
其实,荣升未必不想听白菲说这些,现在他最为关心的是——白菲一杯酒上头,会不会因为酒精过敏,出别的状况。他作为新闻工作者,报道过这类事故。有个不知道自己酒精过敏的孩子,过十八岁生日时,把自己喝死了。
生日成了忌日,让亲朋好友痛苦不已。
因为这事,这顿饭的后半部分,突然显得索然无味了。
荣升让白菲多喝一点茶水,稀释身体内的酒精,然后又手忙脚乱地打电话问以前采访过的医生,看有什么醒酒的办法,那个医生问了一些情况,说情况没有那么严重,多喝水就好,如果实在不行,催吐也可以。
接着,他又找了代驾。
两人在饭店门口等代驾取车时,白菲经夜风一吹,更醉了。
白菲说:“唉,今天高兴,结果,没想到会这样啊。”
荣升觉得,白菲喝醉了之后,有点憨态可掬。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一旦喝酒到位之后,都会原形毕露。也许,有点憨,才是白菲真实的性格本色。只是,因为在这个充满竞争的世界里,憨其实是一种劣势,是任由人讥讽、挖苦、嘲笑的对象。
白菲像个老朋友一样,把手搭在荣升的肩膀上,望着街上穿梭的车流和霓虹说道:“好想跳一段啊。”
白菲自从骨折之后应该没再上过舞台。荣升想,如果现在白菲在街边跳上一支舞,一定是这个街边夜晚的饕餮视觉盛宴,毕竟,专业舞者的水平,不是广场舞大妈所能比的。
这时,代驾取车回来了。
荣升和白菲上车。
两人刚钻进车子的后座,白菲仰面一躺,立即痛苦地闭上眼睛。代驾是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他从后视镜里盯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代驾问荣升:“嫂子喝了不少酒吧?”
荣升和代驾说了实情,她有酒精过敏症。说完这话,他才意识到,原来,在代驾的眼里,他和白菲是两口子。一想到这,荣升尴尬地摇了摇头。
在荣升的意识里,白菲像一只白天鹅,而他,大概是一只仰望星空的癞蛤蟆吧。若不是因缘巧合,凭着白菲的条件,他荣升连做她朋友圈里的围观者都不够格。
进门之后,荣升手忙脚乱地给白菲找凉白开,而白菲已经瘫软在沙发里,迷迷糊糊和他说,扶我到床上去睡觉。
荣升叹一口气,把白菲从沙发上扶起来,不料,白菲却像失去重心一样,瘫软在他的怀里。
荣升忽然觉得有点尴尬,因为他扶住白菲的手,在白菲瘫软的一刹那,却扶住了她胸口。
盈盈一握,恰到好处。
虽然隔着衣物,却已让荣升心慌意乱。
白菲也忽然清醒一些,呵呵笑了,和荣升说:“对不起,我实在是站不住了。”
荣升一狠心,把白菲抱起来,送进了她的卧室。
白菲的体重,比荣升预想的还要轻很多。他三步并两步进了卧室,把白菲放在床上。白菲说道:“唉,出糗了。”
荣升说,早知道你不能喝酒,今晚坚决不给喝。
白菲说:“哈,你知道的太晚了。”
荣升给白菲盖上被子,又觉得房间有点闷热,又开了空调,把温度调到26°。然后,他走去客厅,从饮水机里倒了一杯温水,折回卧室,放在床头柜上。
白菲睡着了。
白菲的睡姿,优美而安静,荣升的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安宁,他想,在这样的夜里,心无杂念地看着白菲睡觉,也是一种幸福吧。
荣升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又给白菲掖好被子,这才彻底放心。
“晚安。”
荣升走出卧室,关上了卧室的门。
荣升来到客厅,准备去卫生间洗漱一番,这时,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在滋滋震动。
荣升瞟了一眼来电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