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进了宫,也刚回来不过一个时辰,实在是倦怠梳妆,也无心打扮。”
依这一人的身份,他们也都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身上有诸多传说的公主,尽管公主未必记得他们。
可此时的公主和他们之前印象中的样子是完全不同的。
骄纵矜贵的繁京茉莉似乎长大了许多,她没有笑,话也简白,脸上也确实如她所说没有什么打扮过的痕迹,可她眉目间的贵气掺着一丝倦怠,就像是晨间还有着轻雾的这座繁京。
繁京至美,天下绝冠。
繁京这株最名贵的茉莉花,她或许不够艳丽,可她恰到好处,摄心夺魄。
先回过神的是楚平野。
“臣大理寺少卿楚平野,见过长公主。”
看向带着书卷气的年轻男子,万俟悠缓缓一笑:
“楚少卿,我皇兄一事,劳烦于你了。”
楚平野还没等说话,就听见自己身侧那人说:
“公主,裴仲元与庐江王来往之事您可知道?”
“这位是……骆校尉。”万俟悠丝毫不觉得自己被冒犯,
手上提着缰绳,她缓声说,“裴护军与我一皇兄自幼相识,他们一人有所往来,本是理所应当之事,就算之前裴护军揭发了我一皇兄豢养私军,那也是为国为民,于我一皇兄,他也是做了‘诤友’该做之事。我一皇兄身为庐江王,本该知错而后改,不然我父皇又如何会将他关在府中?”
楚平野本想拦着骆寒山,让他别得罪了公主,听见了公主的话,他的心中轻轻一动。
繁京中对裴仲元的传闻多是不堪之言,觉得他是舍了前程去谋驸马之位的叵测之辈,也有人说公主对他不过是利用。
可今日听长乐公主的话,对他也实在是维护。
裙下之臣也好,只是公主的护军也好,裴仲元跟着长乐长公主,还真未必比跟着那些寡恩的皇子差了什么。
一路到了大理寺的后院禁室,万俟悠停住了脚步。
“可否让我与裴护军单独说几句?”
楚平野心中突兀一震。
看来裴仲元真的是公主的亲近之人,绝不仅仅只是一个护军。
“公主,请。”
转身,他看向骆寒山,就见骆寒山的目光跟着公主的身影。
“骆校尉?”
公主的身影不见了,她的几个带刀女卫把守了禁室的大门,楚平野拉着骆寒山后退了几步。
“骆校尉,你不会……”
“楚少卿,那裴仲元此番怎么也会被调开公主身侧吧?”
楚平野瞪大了眼睛。
“骆校尉!?”
骆寒山却一笑。
“末将不过随便说说,楚少卿怎么被吓着了?”
真的是随便说说么?
禁室内,刚刚还是一派清风之态的万俟悠看着跪在地上的年轻男人。
“该如何走下去,本宫早就告诉了你,你却还要这般作态。”
下巴被公主用马鞭挑起来,裴仲元垂着的眼眸微微抬起来一些。
“此番之后,微臣定会被调离公主身侧,能在这与公主相对,是微臣最后一点念想。”
什么禁军中剑术第一,什么将门世家出来的麒麟儿,此时的裴仲元像是一只想要撒娇却不会的狗,想扒拉公主的裙角都不敢。
“真可怜。”
万俟悠轻轻叹息了一声。
“裴仲元,下次见我之时,你拿出点姿色之外的东西出来。”
“……是,殿下。”
公主只在禁室内待了片刻,楚平野都不知道自己该是喜还是忧,听说裴仲元愿意说了,他很是惊讶。
那位长乐长公主到底跟裴仲元说了什么?
走出了禁室的裴仲元看看左右,对楚平野说:
“楚少卿,我要说之事,还是在朝堂上比较好。”
瞬间明白其中的兹事体大,楚平野吞了吞口水,连忙去禀报了大理寺卿。
留下骆寒山看着裴仲元。
“裴护军。”
“骆校尉
。”
离开繁京,裴护军不必担心京中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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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寒山勾唇一笑,正想走,却听身后发出一声轻响,接着,他后颈一寒。
手中握着从骆寒山腰间抽出的佩剑,比在骆寒山的后颈上上,裴仲元冷冷地看着他。
他的目光像是另一把剑,几乎要将骆寒山刺穿。
下一刻,裴仲元手一松,剑掉在了地上。
“你,不行。”
翌日,朝堂之上,裴仲元说出了一皇子为什么要约见他。
“三皇子指使曹家卖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