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
很快吉田步美发现这并不是她的错觉,眼前的“咒灵”确实在叹息。
小姑娘咬了咬嘴唇,明知不该和“咒灵”搭话,但心中隐隐的不安让她忍不住脱口问道:“你认识我?”
四只眼睛的丑陋“咒灵”、或者说向着咒灵方向进化的天元语调很平稳,就像根本没有被天逆鉾刺穿一样:“我当然知道。在我的‘帐’内,少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曾是星浆体,后成为宿傩的容器……”
他还未说完,女孩就打断了他的话:“我是吉田步美!”
她强调着自己的名字,才不是什么星浆体,也不是宿傩容器,她就是“吉田步美”而已。
“好吧,吉田步美。”天元意外的宽和,哪怕身体已经向咒灵转变,哪怕身后的女孩刚刚才捅了他一刀,他依旧没有生气的样子,“我没有想到,最后是你来杀我。”
“我还以为会是五条悟。”
“五条大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天元有些吃力地缓缓偏过头,尽管语气再淡定,他也确实是被天逆鉾刺中了要害。天逆鉾的特殊效果截断了他“不死”的术式,吉田步美严格遵照五条悟的嘱咐,在天元彻底死亡之前不会抽出刀给他使用反转术式治愈的机会。
他已经活得足够久,对于生的欲望并没有特别强烈。尤其就他所知,若一切都能顺利按五条悟的计划进行下去的话,他的死亡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他只是……有些遗憾罢了……
吉田步美和他对上视线,竟从那辨不出人样的四只眼瞳中看出了悲悯的神色。
“五条悟即将步入死亡,”这个存活千年的智者说出谶言,“如我一样。”
“不可能!”
吉田步美言辞激烈地反驳,心里忍不住慌乱了一瞬,又很快压下来,恢复了面上的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依然泄露出了一丝心绪。
——今晚是平安夜哦~
临行前五条悟对她说过的话语在她脑海中回荡。
“不可能,”她再次强调似的重复了一遍,“五条大人答应过我的。今天会死去的,只有你而已。”
——不会有人死亡。
而天元……不是人类。
天元又把头偏转回来,看起来并不打算扭转她的观念。
“在你踏入薨星宫前来暗杀我的那一刻,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他轻声说完这句话,缓缓合上眼眸向前栽倒下去,转瞬间化为灰烬。
——如同每一个被咒术师祓除的咒灵一般。
外界,笼罩了日本上千年的结界,就此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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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布在日本各处的咒术师们均目睹了“帐”忽然消散的异象,有人恐慌、有人镇定,但必然都想知道“帐”消
失的原因。
然而身处事件中心的夏油杰却无暇关注这件对咒术界来说堪称天崩地裂的大事。
“……悟?”
他的嗓音有些沙哑,细听之下甚至还有些微的颤抖。
五条悟与化身玉藻前战斗的中心,烟尘还未散去,但身为咒灵主人的他已经提前感知到了内部的情况。
他毫不犹豫散去已经准备好的咒力,快走两步踏入烟尘之中。
映入他眼中的场景跟他感应到的并无区别——荒诞,且令他难以置信。
化身玉藻前锋锐的长尾直直悬在半空,咒灵在主人的操控维持着这个动作,没有再攻击,也没有抽回长尾,就这样凝滞在原地。
狐尾的尽头,刚才还与他势均力敌、甚至隐隐占据上风的男人胸口被刺穿,整个人被钉在布满彩绘的墙面上。
男人低垂着头,脸上长时间战斗中多次剐蹭的绷带彻底崩裂开来,碎片飘飘忽忽散落在地。
“咳……”
从挚友口中咳出的血液红到刺眼,夏油杰瞳孔放大,呼吸都因此而凝滞下来。
五条悟缓缓抬起头,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雪白的眼睫。
和显露出来的优越五官不同,眼睛的部位或许能称得上是“败笔”——不,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常规意义上的“眼睛”。
失去眼球的支撑,原本正常的眼皮自然凹陷下去,让本该俊美无双的面容显得可怖了起来。
他若无其事地伸手按在胸口的狐尾上,小声抱怨着:“唔、有点痛啊……”
天予咒缚的体质过于强健,他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程度的疼痛了。
“喂,你别动!”夏油杰的声音难得如此慌乱,根本没有注意到挚友无脸上无关紧要的瑕疵,“我现在去找硝子过来!”
两只飞行速度最快的咒灵冲天而起,咒力像不要钱一样支撑着它们不断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