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
清幽漆黑的偏房之内,仍受到小红观音庇佑的方生,浑身遍发红光,正沉沉熟睡。
至于他头顶的朱色线香诡影,时刻喷烟,无法遏制。同时,也吸引着一旁被绑起来的小僧奴珠,不断挣扎,想要靠近。
可奈何方生的绑人手法十分老辣,在绳子节点上,又打的全部都是死扣,奴珠越是挣扎,绳子反而捆的越紧,深深勒进了其肉中,令她动弹不了分毫。
只能眼巴巴看着朱色线香诡影,眼底涣散恍惚,嘴角口水不停,神智俨然已然完全浑噩,如同一个智力有缺的傻子。
可突然,方生的房屋一亮。
那盏早就被熄灭的油灯,无火自燃,一丁昏黄的火苗,很是突兀的出现在了灯油中心,并徐徐燃烧。
而那映照出的点点火光,也照亮了方生脸颊的一角。
于是,一股诡异而又有些熟悉的燥热感,袭遍方生全身。
正在熟睡的方生,勐地睁开了眼睛。
“靠!”
“有诡。”
方生眼中熬夜熬出来的血丝清晰可见,瞳孔缩小,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直接翻身下床,顺手拽起一旁奴珠,就跳向了房门口,并开始激烈呼唤眉心的小红观音帮忙。
同时,又扯着嗓子大吼大叫:“救命啊。有诡啊。寺里有诡啊。”
可奇怪的是,眉心的小红观音竟是没有任何反应。
要知道,哪怕是她正在闭关,可又不是闭死关。在紧急时刻的一些交流还是没问题的。
“不对劲啊!”
方生心中大感不妙。
也正当方生兔起鹊落,一个全力大跳,就要跳至房门门槛处,再顺势一头冲撞开房门时。
那燃烧着一丁昏黄火苗的油灯,突然火光大盛。
无尽地黄光,席卷了屋中一切。
直接就将方生的全身包裹。
方生的动作瞬间一滞,身体宛如突然被灌满了铅水,竟无法使力,直接就是重心不稳,一头重重摔落在了地上。
连带着手里的奴珠也跟着遭了殃,灰头土脸,头顶肿起一个大包。
方生只觉得后脑勺一热,大脑突然一懵,前后时间还不足半秒,倒在地上的他就发现,自己的眼前,尽是光芒。
天地四方,只剩昏黄,如在云端,似梦似幻。
“幻觉吗?
不,这鬼地方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
有点像是红观音本尊的胎藏至语法界,可却是昏黄一片。”
“昏黄一片?”方生突然瞪大了眼睛,他脑海中想到了白天才见过的大黑天。
“不可能吧?”
也就在此时,昏黄法界的天顶,忽闻象鸣九天,有梵音大作,璎珞随行,脚踏象神的六臂大黑天虚影,自‘空中’落下,立于法界中央,那一张无边忿怒的黑蓝面孔,三目红圆怒睁,嘴里不断吞吐着大量火蛇,死死盯着浑身已经燥热到了开始不断颤抖的方生。
而也就在大黑天出现的一刻,
祂脚下的‘象神’,两根象蹄不断践踏大地,引得昏黄法界震荡不休,地震百里。
于是,受到波及的方生,不论是他身边的小僧奴珠,还是他身上的一层纯红‘至语守护’,亦或者是小红观音本身,还有完全失控的朱色线香诡影。
都被大黑天脚下的象神,给一一震荡破法,受重伤而萎靡失声。
紧接着,奴珠,小红观音和朱色线香诡影三者,就都被象神一象鼻甩来,给强行抽打出了法界,消失的无影无踪。
独留下,身子好像都快要被震散架的方生,吐出了一口老血。
“这是什么情况?”方生瞳孔地震,身陷囫囵。
“但,
我脚下的行路诡却没有被波及。
看来,我还是低估行路诡了呀。”方生大口吐血,血中还掺杂着脏器碎块,浑身燥热似火,皮肤眨眼间就变得赤红一片,毛孔扩张,汗如泣血,宛如一只被煮熟的大虾。
他不禁咬牙看了一眼,脚踏象神,好似都擎住了天穹的六臂大黑天。
尽管只是有些稀薄的虚影,非是本尊实体,但仍是无法正面对抗的存在。
一种深深无力感袭上方生心头。
“来者不善啊。”
方生眼底阴沉似水,他怀疑是那释利防贤者,还是看出点了什么,只不过有意隐瞒。
虽然白天大家都相安无事。
但夜里,就想要出手试探或者是干脆除掉自己,灭绝隐患,以保持法脉的纯净性。
像那种闷骚邪门的老怪物,心思难测,手段频多,又毫无底线,反复无常,他做出什么方生都会不觉得奇怪。
“果然,那释利防一百三十多岁的年纪,不是白活的,想要忽悠他,太难了。”方生自觉,现在他其实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