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民国老宅的布局很简单,四面各有房屋围合,进了大门后的左侧就是倒座房,中间的天井院子很大,左右两侧有两座厢房,正对着的则是正房,在正房的左右两侧还有东西两座耳房。
虽然布局简单,但规模却不小。
尹宇一行人被闻讯赶来的姚婆婆领进门后,在正屋里坐成一排,面前的旧桌上摆放着烧好的茶水。
他们当然不是来蹭饭的,所以婉拒了姚婆婆一起吃早饭的邀请。
“姚婆婆,这栋四合院是您的吗?”尹宇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那个给他们开门的侏儒老人并没有在,只有姚婆婆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喝着玉米粥。
昨晚就是眼前这个面容和善的老婆婆在半夜时跑去上坟,还在坟头前自言自语,活像个疯婆子,而屏南章也说这个姚婆婆身上有问题,什么阈值过高。
可尹宇现在看上去,发现姚婆婆从表面上看就是个很普通的老人家。
他今天也没在姚婆婆身上察觉到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姚婆婆慈蔼的点点头,放下手里的瓷碗,笑道:“这间屋子是婆婆的父亲留下来的祖屋,他在世时的时候做过一个小官,做事情牢靠勤勉,得到上官的赏识,这间宅院就是那个时候县里派工匠给他修筑的。”
“婆婆今年多少岁了?”
姚婆婆脸上的皱纹如同干枯的树皮,笑起来也有些难看,“能熬过今年冬天的话,就真正满一百岁了。”
周奕阳他们脸上有些惊诧,这么高寿的老人现在可不多见,而且看上去姚婆婆的身体状况还挺硬朗,除了背有些佝偻外,其它的跟八十岁左右的老人差不多。
尹宇继续问道:“我们昨天跟您聊了聊,您说村里还有几位老人没有离开是吗?”
姚婆婆点头道:“是还有几个老家伙住在我这里,唉,造孽呀,这些老家伙都是家里没儿没女的寡人,平时又没亲戚照应,所以就只能住在我这里。要不是当年发生的那件惨事,村里人都搬走后没了邻里照看,这些家伙也不至于老无所依。”
“那件事?”
周奕阳强忍住内心里激动,询问道:“姚婆婆,我们来的时候就听说村子在二十年前曾经发生过一件非常恶劣的刑事案件,不知道这件事是真的吗?”
“嗯。”姚婆婆面容沉重的点点头。
周奕阳追问道:“那能告诉我们一下吗?”
姚婆婆看了这面容正气的小伙一眼,稍微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当年事情发生后,城里还有专门的记者来村里采访过,这件事在最后还上了报纸,你们要是能找到当年的报纸的话,里面讲得比起婆婆来说,要具体得多,毕竟那是警察调查过的结果。”
“当年的报纸不太好找,何况我们只是对那件惨案有些好奇,只要了解一些大概的情况就行。”
姚婆婆看尹宇几人脸上都有些意动的样子,只能苦笑着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比起我们当年来说可要大胆得多,这样的惨事,我们以前可是避之不及的,生怕沾上晦气啥的,哪有你们这样主动接触的。”
“毕竟时代在变化嘛,上辈的老人们思想保守,见着恶事总是龟缩,我们现在的年轻人可不一样,就是要让这样恶劣的事件坦晒在阳光下,让那些在黑暗滋生的霉菌灰飞烟灭。”周奕阳一脸的正气和理所当然。
“你这孩子说得倒是有些道理。”姚婆婆怔了一下,转而看向周奕阳的眼神都有了些变化。
周奕阳倒是一脸正气勃然的样子,可坐在他身旁的周轻雨,现在已经快把脸埋到脖子里去了,作为知根知底的亲妹,她并没有觉得此时的周奕阳正在闪闪发光,反而觉得他是被阳光灼坏了脑子,才会说出如此中二的话来。
“既然你们都想要了解的话,婆婆就大概的说一下。”
尹宇等人正襟危坐,跟上学时认真听讲的学生一样。
“那是1996年的8月中旬左右,村里一连下了将近半个月的大雨,田里的庄稼涝了,不少村道也发生了泥石流的情况,那个时候咱们福元村里的青壮劳力都跑去救庄稼抢修道路去了,村里只剩下一些老人妇孺孩子和一些无所事事的闲汉”
说到闲汉这个词的时候,尹宇敏锐的察觉到姚婆婆的脸上浮现过一丝愤恨。
‘闲汉’这个词只是礼貌上的用法,在90年代这样的人,一般还有一个比较通俗一点的说法,叫做二流子,也就是现在的小混混。
“出事的就是一个名叫戴国华的闲汉一家,那天傍晚,村里青壮年正把周边的道路抢修好,回村来的时候,有个跟戴国华有过节的壮年汉子见其家里冒着炊烟,还隐约有肉香传出来。那个年代我们村里本来就不富裕,那年又遭了些小灾,家家户户都是勒紧裤腰带在过日子,一年到头都不见肉腥,可那平时无所事事,既不帮村里做事,还经常欺负村里人的闲汉家竟然还有肉吃,想来来路也不正。本来就跟戴国华不对付的汉子在当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