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锦看得心底不是滋味,替她擦了擦眼泪,压低了声音:“您怎么就冲上去了?吓死奴婢了。”
绥锦不管什么利益得失,她只知道拿姑娘去换周嫔,她是一百个不乐意的。
邰谙窈哑声,她软声认错:
“是我犯糊涂。”
绥锦哪里还舍得怪她,她转移话题:“主子刚才在想什么?”
秋鸣默不作声地在一旁递过去帛巾,主子忽然上去救了周嫔,她也是吓得一跳,等回过神来,绥锦已经扑上去了。
她欣羡绥锦和主子之间的情谊,却也清楚,这是经年累月积攒下来的,非她可比。
邰谙窈接过帛巾,顺着她转移了话题,她将心底疑惑说了出来:
“云贵嫔会做这么蠢的事么?”
绥锦和秋鸣对视一眼,秋鸣退后几步,透风帘子缝隙扫了眼外面,见没有人,她才隐晦地点了点头。
绥锦沉吟片刻,她轻声道:“有没有可能是主子想得太多了?”
“虽说伴驾的妃嫔少,让云贵嫔在其中显眼了一点,一旦主子或
周嫔出事,会让人立即怀疑上她,但是,机不可失,等回了宫中,云贵嫔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下手了。”
相较于那点怀疑,除掉眼中钉的机会难得,只看在云贵嫔心底如何取舍了。
邰谙窈沉默,因为她发觉绥锦说得对。
而且,邰谙窈想起适才云贵嫔离开前的神情,镇定自若,没有一点慌乱和不安,即使真的是云贵嫔所为,她也不觉得云贵嫔会因此事暴露。
看来她背后的云家和其兄长让她底气很足。
邰谙窈想起了什么,她轻抿了下唇,不着痕迹地朝帐外看去。
外间一阵响动,邰谙窈朝秋鸣看了一眼,秋鸣掀开帘子出去,待一刻钟后,秋鸣才回来,带来外面消息:
“是周夫人听说周嫔坠马,赶来看望周嫔,不过奴婢去的时候,周夫人已经离开了。”
邰谙窈杏眸闪过一抹了然。
她不了解云贵嫔兄长任职何处,却不会不知道周家。
周家清贵也同样显赫,如今当家做主的那位乃是内阁五位阁老之一的周阁老,周嫔的父亲是其老来得子,其门下学生遍布朝野,这般说,赵修容的祖父曾担任过圣上的太傅,如今就任翰林院,张阁老却是曾经教导过赵大人。
这也是为什么周嫔恩宠平平,但宫中人人还会忌惮她的原因。
周夫人一出现,这件事如果查不出证据还好,一旦查出证据,便是给周阁老一个面子,这件事也不可能轻拿轻放。
而且周夫人很聪明,她没有久留,仿佛故意施压般让皇上给周家一个交代。
花花轿子人人抬。
周家懂得做臣子的分寸,时瑾初也不会让臣子寒了心。
营帐外,小阳子指认出当时的巡逻小队,其中并没有云贵嫔的兄长,周嫔皱紧了眉头,不敢相信会是这么个结果。
云贵嫔挺直了脊背,她冷冷觑向周嫔:
“周嫔现在满意了?”
周嫔不想说话。
秋鸣一直有关注外面的情况,邰谙窈得知这个消息后,没有觉得意外。
如果是她在外面,她也不会执意让皇上继续查下去。
家丑不可外扬。
这是秋狩,朝臣百官都在,怎么可能让后宫事宜闹得沸沸腾腾?皇室也要脸面的,或者说,皇室才是最看重脸面的。
这件事是个意外,最好不过。
周嫔显然也懂这个道理,眼见事情闹大,她反而没有了在营帐时的咄咄逼人。
云贵嫔冲时瑾初服身,她话音中透露了点委屈:
“皇上,仪嫔和周嫔遭此祸事,嫔妾也替她们揪心,但不论如何,周嫔也不该无凭无据地就肆意攀咬嫔妾。”
周嫔被反咬一口,气得够呛,她恨恨地瞪向云贵嫔。
敬妃抬手,不经意地掩了掩唇。
时瑾初的视线扫过被指认出来的禁军,闻言,他从其中一人的身上收回视线,语气不咸不淡道:
“周嫔刚脱险,你和她计较什么。”
云贵嫔梗住,如今没有证据,周嫔就是平白无故栽赃她,况且她位份比周嫔高,再如何,也该治周嫔一个不敬上位才对。
皇上怎得如此偏心!
云贵嫔情绪冷淡下来,她偏过头,脊背挺得笔直,没有再说什么,但谁都看得出她是在赌气。
周嫔翻了个白眼,也冷凝着脸。
叫云贵嫔逃脱了去,她还不偷着笑,居然还得寸进尺!
事情的结果,还是看守马厩的奴才担了责任,挨了板子。
等四周人散去,时瑾初转头看了一眼邰谙窈的营帐,他沉默一阵子,没有进去,正准备转身离开时,营帐的帘子忽然被拉开,秋鸣走了出来,她服